这里,俨然变成了一处凶案现场。
曹怀兴的死状极惨,肠胃五脏都掉了出来,就连前世见惯各种凶案现场的徐sir,都有些难以把持。
稍微缓和之后。
徐安正了正色,摆手刚要对身边的两名缉捕说些什么。
恰好此时,本在后门把守的庞奇,听见侍女的呼救声赶了过来。
还没来得及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就听见徐安吩咐道:“庞奇,你来得正好!发响箭叫增援,命人封锁整个梧桐三巷,闲人不得擅入!”
“另外,即刻传仵作、画师、验毒师、录事员到场。”
“曹怀兴已被人杀害,从现在开始,这个凶案现场由我负责!”
他正襟严肃地说道。
但话刚说完,似乎又感觉不对!
现在的他,已非前世的那位徐sir。
这一世御史官的身份,原则上并没有参与侦查凶手案的权限。
说此处由他负责,怕是有些僭越,便马上补充了一句:“额...不对!这里由你庞奇接管,但你听我的。”
庞奇闻言一呆,不过并未表示异议,应了一声“是”后,亲自去发射响箭。
两日来,庞奇跟在徐安身边,全程参与了御史案的推理侦查,倒也深知徐安颇有见地。
不仅单靠卷宗就查出了内阁三部的嫌疑,还推算出行凶者的藏身处,以孙大夫留下之密盒,两日未过,便几乎令御史案水落石出。
而,此前他与唐慕清“纠结”了四日,却仍无头绪。
说明,徐安还是有点“料”的,值得信赖。
因此,便没有拒绝徐安的要求。
二人推测到,孙鹤留下的真密盒可能在曹怀兴手中,刚想来寻求确认。
却发现曹怀兴死于府中,此事必然有所蹊跷,暗中似乎有一股强大的势力正在阻止孙鹤的密盒现世。
片刻后。
大理寺的一队人马匆匆赶到,庞奇当众道:“所有人听着!幽州知府曹怀兴被人杀于室内,此案暂由大理寺接管。”
“从现在开始,尔等都听徐大人的。徐大人的话,便是本寺丞的话。可知?”
唐慕清不在,大理寺的这支队伍,在两位少卿和其他两位寺正不介入的情况下,便是寺丞庞奇官位最大,他说的话也是极有分量的。
面前的十余名大理寺吏员,齐声拱手应是。
徐安站在小院的餐厅门口前,目光凝重地望着曹怀兴悲惨的死状,若有所思。
回过身后,下令道:“全部人戴上手套脚套,一旦进入现场,就不可留下任何无关的痕迹。”
“画师,你先进去,将整个案发现场原封不动地画下来!记住,要事无巨细,所有的蛛丝马迹都要画下来!”
年轻的大理寺画师点头应是,穿戴好“装备”后,首先进入了凶案现场。
侦缉的第一步,便是要现场留档。
这个世界并没有摄录机,只能由画工极好的画师代替。
随后,徐安看向庞奇,道:“派一组缉捕去隔壁邻居四处走访,要一份问询笔录。问出案发之时周边住户是否听到或者见到什么异动,尝试确认案发时间。”
“还有,将那名首先发现现场的侍女带来。”
庞奇点头离去。
没多久。
侍女战战兢兢地跪在徐安面前,惊慌道:“奴婢秋竹...见过大官人...”
徐安双手负于身后,正襟道:“起身说话!你叫秋竹?是何时入府伺候曹大人夫妇的?案发之时,你在哪?做些什么?”
秋竹起身,脸色煞白道:“奴婢入府已有一年,老爷常年在外为官,平时都是我与夫人独居此间。”
“今日早晨,老爷起得很早。奴婢在给老爷准备洗漱水时,他突然说...京城很快就没他的事了,明日就可以回随州。让奴婢去街市买点好菜,他要与夫人好好吃一顿饭,此次一别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相见。”
“奴婢在伺候夫人起身后,便出门采买,到...”
说到这,徐安突然打断了一下:“等等!你是说...曹大人明日就要离京?”
秋竹道:“是的。老爷自己说的。”
“还说...他此次一别不知什么时候才能与曹夫人相见?也就是说,他不打算带着曹夫人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