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信一愣,随后抱拳道:“孩儿令向训等驻守任城,本是为了防止慕容彦超领兵回兖州归镇再作抵抗,此时仓促调动向训他们回来,恐会放跑慕容彦超。”
郭威抚弄胡须,朝他投来肯定的眼光。
“我家二郎粗有谋略了,不过此事没什么不妥。”
瞧出郭信的疑惑,魏仁浦在旁解释道:“刘使相已在太原府集结重兵,今日郭公有意放慕容彦超归去,令其仍领其镇,是为安慰刘使相及各地藩镇,实乃权宜之策。”
郭信遂颔首不言,眼下时局太不稳定了,郭威面对的局面比起当初刘知远传缴而定的情况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但就算亲爹,又是名正言顺的枢密使,郭信身为主帅,这时候才得知部下射虎军凋令,心头仍有些被越级干预的不痛快。这就是军头们手握军权的感觉?
不多时,郑仁诲和魏仁浦各自领了差遣便要告退,郭信也想跟着出去,却为郭威拦住:“稍后诸军大将来见,二郎就坐为父身旁。”
没有拒绝的理由,郭信亦想见见日后的开国元勋们。
很快,诸军将领陆续前来拜见。
宣徽使、行营都监王峻;宁江军节度使、侍卫步军都指挥使王殷;镇宁军节度使、侍卫马军都指挥使李洪义;义成军节度使、驸马都尉宋偓;以及禁军各部厢都指挥使、军都指挥使郭崇威、白重赞、何福进、王彦超、李筠、王进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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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信认识的宋偓、王进、白重赞等人拜见过郭威后也向一旁陪坐的郭信点头示好,郭信亦微微抬手回礼。
有些将领刚从战场下来,身上尚有血迹未干,目光锐利逼人,彼此间亦并不多谦让客气,拜过郭威后便分左右按座次坐下。
一群虎狼,郭信暗想。
待众将到齐,郭威遂当众宣告天子驾崩之事。
“此老夫之罪也!”郭威悲嚎一句,随即以袖捂面,呼喊痛哭不能自已。
郭信心下惊讶地瞧着郭威的模样,在某些场合,演技是必要的,但自己似乎还是第一回见郭威显露他自然娴熟的“演技”。
郭信随后开始暗自观察着下首的人们,只见得诸将的面色各不相同,但面露悲哀者不多,身为驸马的宋偓算一个,更没一个人跟着郭威一起哭,只是出言劝慰。
这时,突然有不认识的军将出列拜道:“今天子驾崩,国家无主,刘氏不值我等久矣,众军威望咸服者惟有郭公一人而已,请郭公代为社稷之君。”
一时间帐内出言赞同附和者众多。
武夫们干事就是快,郭威还没进东京,这就开始劝进了。郭信坐在一旁,只感受到热血上涌,连带着心跳都在加速。当皇帝!他到现在都还深刻记得,三年前刘知远在太原府接受千万人拥戴、数万武夫山呼万岁的场景!
而郭信向身侧的郭威看去,却看不出郭威脸上有丝毫欣喜动容。
郭威一副悲伤过度,连语气都有些气息不足的样子:“身为人臣,已罪行不浅,高祖之子尚存,安敢做此?尔等休得再提!”
随后昝居润代郭威交代诸军部署,主要是东京各道城门及宫禁守卫,以及整编看管各部降军的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