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也并没有等太久。过了一会儿，唐三就率先醒了过来。

他是第一个醒的，睁眼之后只是捂着头，一副觉得头痛欲裂的样子，显然，对于已经看到过“前世”的自己在书中所有经历的唐三而言，海神三叉戟内的“真实”对他造成的影响并不算大，充其量只是被爆发的能量炸晕了而已。

“鹿鹿姐？”他捂着头，皱眉道，“刚刚我好像看见了……祂……？”

“嘘。”鹿也制止了他，“不想疯掉的话就不要说，也不要想。以你现在的能力，还做不到直视祂的存在。”

唐三打了个寒噤，顺从地停止了回忆。直觉告诉他，鹿也说的是对的，他现在还不够强大，做不到和神对抗。

不过这一次醒来，他明显能够感觉到鹿也比之前更强了，甚至有些深不可测。如果说先前她刚到达90级时给人的感觉是锋芒毕露的危险，现在就是更为内敛的漩涡，几乎没有任何力量的波动，却叫人一眼看去就生出畏惧。凭借他修炼到最高境界的紫极魔瞳，也无法看穿对方分毫。

唐三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识趣地闭上嘴——他觉得此时如果问鹿也魂力等级，可能会得到一个让人无法接受的答案。

最终，他选择默默地在鹿也身边坐下，也开始打坐调息，等待其他人醒来。

……

一个时辰过去了，两个时辰过去了。

其他人的恢复时间远没有唐三快。日头渐渐落向西方，还没有人有要醒的迹象。

海神殿的大门不知何时已经打开，小白从门外走了进来，忧心忡忡地守在众人的不远处，十首烈阳蛟原本也想钻进海神殿，碍于体型太大，卡在门口尝试了半天，最终只能遗憾放弃，郁闷地趴在大殿门口，像从前还是蛇的时候一样把自己团成一团。

终于，在天色彻底暗下来的时候，宁荣荣第一个睁了眼。

她目光懵懂且茫然，仿佛迷途已久的旅人，穿过层层迷障，终于在迎来黎明的第一缕曙光时，却被光明晃花了眼睛。

她眨巴了两下眼睛，呆在原地很久，似乎才终于看见了等在不远处的鹿也。

“鹿鹿姐。”宁荣荣叫了一声。

鹿也睁开眼，和宁荣荣对视上的一瞬间，她就读懂了她的目光。海神三叉戟泄露的力量将世界的真相带给了他们，虽然只有短短一瞬，但已经足以将信息灌注进每个人的脑海中。因为一时之间难以承受这么多的信息量，所以他们才会昏倒。

宁荣荣喃喃道：“这是噩梦吗？”

她的大脑中似乎莫名其妙多了一段记忆，那段记忆里，她经历了曾经在吸收圣柱光环时经历的一切噩梦，还有一段完全陌生的人生。

鹿也微微叹气：“很遗憾，并不是。”

“也就是说，那些事情真的发生过？”宁荣荣微微瞪大了眼睛，却没有就此陷入自我怀疑和回忆中，她似乎用最快的速度恢复了理智，并且开始思考，“这么说，我们真的是一本‘书’里的角色？或者说，那本‘书’，是原本为我们谱写好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