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风大，长发容易被吹乱，鹿也一上船就把头发用丝带扎在了一起，模样比起平日冰雕雪铸的清冷更多了一分干练，与住在紫珍珠岛上的渔女竟有几分相似之处。

“……你是说，那些海上的诡雾？”海德尔迟疑，“前年出海的时候，的确见过。”

“来的路上我听海宁说，‘诡雾’对海域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包括海神岛。”鹿也说，“海上怎么会出现这些东西呢？海宁说，被诡雾污染的东西，都会对人产生很强的攻击性……”

话说到一半，海德尔好像受到什么惊吓般差点跳起来，赶紧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嘘！”

他左右扭头看了看，似乎很害怕这些话被什么东西听见似的，低声对鹿也说：“小姑娘，这话千万别乱说。被海神听见，那可是要降罪的。”

鹿也执拗地盯着他。

海德尔：“……”

他和鹿也对视了半天，终于还是犟不过，“害”了一声，说道：“你要真想知道，就和我一同去舱室里聊吧。可记住，这些话别让其他人知道了。”

说罢，他命令大副和水手们看着航向掌舵，自己先带着鹿也下了甲板。

海魔号的规模很大，一共三层，船长室就放置在第二层，位于海魔号的船尾。船长室的规模并不大，只摆了一张摆放着航海图的桌子，还有一个衣柜，甚至称得上是逼仄。海德尔找了半天，才在角落里翻出了一张小木凳子，能够让两个人坐下来。

“这就要说来话长了。”海德尔说，“你知道这海上关于神的传说吗？”

鹿也道：“听说过，海神岛的居民们世代都信奉海神。只是紫珍珠岛不是无神论者么，你们海盗团也信神？”

“嘘。”海德尔吓得赶紧又嘘了一声，“原本我们紫珍珠海盗团的确对那些什么神啊鬼啊的嗤之以鼻。但是前几年，诡雾出现之后，一切都变了……我没办法向你叙述那些雾的模样，没人能够直视它们，当我们感觉到它的到来时，满心就只剩下一种情绪，那就是恐惧和臣服。”

鹿也故作不明，用好奇的目光看着他。

他沉吟片刻，似乎在组织措辞，“最开始的时候，我们有一艘船的兄弟不信邪，进入了那些雾中，从此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我们原本以为，他们是遇到了风暴和海难，不幸在海中丧生了，但是就在这件事发生后的一年，我们在出海的时候，见到了那艘难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