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已经暖和,悄悄话也说得差不多了。他伸手搂过妻子,另一只手轻轻摸着睡在中间的儿子,心中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安稳感。其实还是不要打仗,哪怕没肉吃,只要能混个饱饭,就跟以前一样,只要一家平平安安在一起就行。
白天匈奴人过来骂阵,晚上半夜城楼上马琴声响起,一来一去,没有脱班的。也算是这个城池独特风景线,而雁门、宁武正在死战中,哪里有这里的文斗。
汉王坐在朝堂上,下面文武百官行礼后,开始奏报。
今天的事情和前二天一样,都是和军情相关的。
“启禀陛下,宁武粮草不济,再不运过去,马上要断粮了。”
“陛下容禀,非送粮官故意,实在是路上大雪封路,一日只能行五十里不到。”
“就算是大雪,也要想办法,难不成要将士饿着肚子打仗?”
“陛下,雁门死伤惨重,须再派军去,否则难以维系,如一旦城破,后面就是一马平川,打入都城只需三日。”
“陛下……陛下……”
汉王一个头、二个大。都已经好几天没睡好觉了,一闭眼就梦见匈奴人打入都城,一张张模糊的脸均是狞笑,举着胡刀向他砍来。
一大清早还要上朝,却听到这些朝臣吵吵闹闹,不是要兵马,就是要粮草。
为什么临邑县什么都不要?对了,临邑县!
汉王清了清嗓子,这让下面的正争得面红耳赤的朝臣停了下来,收敛地双手拿着玉朝板,站在那里。
汉王发问:“临邑县长平县主那里有什么消息吗?”
一个朝臣行礼:“尚未有消息。”
城被围,信使难以出入,全靠鸽子。外面可是大雪天呀,鸽子飞在外面,五只能有三只回来,已经算是不错了。
“报~”外面传来了叫喊声。
一个管报信的人,从外面一路跑进来。战事期间,任何一点消息都可能改变战局,一有消息就立即跑来报。
跑进来后,一贯响亮的声音里,带着喜气:“临邑县大捷,数次击退匈奴,剿灭敌军二千五百人、伤三千有余。敌军退守不敢再前,僵持中。”
大喜呀!哪怕天子威仪,汉王也忍不住一拍桌面,喜上眉梢、大声喊道:“好!”
群臣相互看了看后,起身喊:“陛下大喜,恭喜陛下。”
“大喜个什么?”汉王看着这帮子朝臣火气陡然起来,一张没睡好的脸转为怒容:“雁门和武宁到底是怎么回事?孤的一干朝臣,难不成还不如一个养在深闺的县公主?”
其中一个文臣较为会说话:“陛下息怒,长平县主也是高宗血脉,金枝玉叶,天资聪明。自然我等自然不能比!既然临邑县由长平县主守住了,那么陛下尽可以脱手,专管雁门和武宁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