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科莫湖畔的一幢别墅里，庭院的烤肉架子上从阿根廷空运而来的牛肉被烹的滋滋作响。女主人保拉翻着上面的肉，望着坐在房前台阶上聊天的两个男人。

“你觉得……”

“你觉得……”

两个男人几乎异口同声说出了同样的开头。

杨师抬手示意：“还是你先说吧~”

萨内蒂抿嘴笑了笑，把刚才的句子说完整：“你觉得我们还有机会拿到欧洲冠军？”

“当然，不然我为什么要来这？”

“说实话……”萨内蒂低头似乎在斟酌词句，“作为队长，我都不相信……”

杨师点了点头，没有做更多的辩驳。

科莫离米兰不远，大约四十公里。萨内蒂把家安在了这里，不光是因为科莫的环境非常的优美秀丽，更多的是因为这里离国际米兰的训练基地更近一些。从1995年来到国际米兰开始，萨内蒂就和这支球队结下了一段不解之缘。

“刚来球队的时候，其实并不顺利。适应的问题，球队成绩的问题，那个时候我们有卡洛斯，贝尔戈米、罗尼……现在其实也不差，但有一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们。”萨内蒂继续说道，眼神却投向了不远处的湖面，仿佛刚才的话语只是对这大自然的一种倾诉。

“困扰我们的是一种心态，一种精神。这么多年，多少位教练，都没有把这些带给我们。所以，对于你说的那个结果——我很心动，但不相信。”

萨内蒂说的很直白，也很实在，一个球员和教练少有能如此开诚布公的说到这种程度。这恐怕要归结为一种叫做“眼缘”的东西。在杨师跟曼奇尼做完交接后的第二天，萨内蒂就向杨师发出了邀请，希望杨师能到他的家里来做客。按照常理，两个人在俱乐部的办公室里能融洽的谈上一两个小时已经是一个不错的开端了。毫无疑问，这种高规格的接待方式代表了萨内蒂对于杨师的认可。萨内蒂很期待杨师能为国米带来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这的确是件很难的事，埃雷拉、特拉帕托尼、里皮、扎切罗尼……这些可都是大神呐。”杨师也望着湖面自言自语，语气当中似乎有些无奈。

萨内蒂侧头看了一眼杨师，似乎是等待下文。结果等了半天，杨师也没再说什么。这家伙是被自己刺激到了，没信心了？不会吧？萨内蒂心里翻了个白眼，这样的教练还提什么拿欧冠？

就在萨内蒂觉得有点“明月照沟渠”的时候，杨师突然说道：“接下来有场青年队的比赛，我想你来看看，给那帮小家伙鼓鼓劲。”

青年队的比赛？

“没错，就是那场欧洲青年冠军杯。”杨师点了点头，“你可以多带几个人来，不过要提前打招呼哦。票肯定会很抢手的，我好让俱乐部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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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日，国际米兰的新闻发布厅再次挤满了人。人满为患的景象比上一次更甚，新闻主管皮基头上的汗上次还可以被称为是瀑布汗，这回就彻底是“成吉思汗”了。他的身边还是那个中国人，只是俱乐部的代表由保利洛换成了莫拉蒂，队长萨内蒂替换卡尔迪罗拉坐在另外一边。

“杨教练，恭喜你，梦想成真！”被皮基第一个点到的是来自BBC的记者，万程若兰。会场里有人吹起了口哨，《杨师和女记者》的故事在浪漫的意大利再续前缘了。在口哨声中，万程若兰问道：“请您说说接下来的打算吧。”

万程若兰自从奥运会回归之后，就以一种若隐若现的状态存在着。有时会有电邮，有时会有电话，但杨师觉得他们的关系好像变得疏远了很多。但是，无论如何，不管万程若兰在ESPN，还是在BBC，她都是杨师最信赖的那个人。

“很感谢大家的光临，能够成为一线队的主教练，这一刻真是梦想成真。接下来有很多事情要做，说实话，我都还没想好从哪里做起。不过，从长久的经验来看，赢下下一场比赛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杨师的话听起来没什么营养，他已经不再是一个毛头小子了。像之前在瓦勒海姆或者是纽卡斯尔那样锋芒毕露的情形，恐怕会越来越少的出现在杨师的身上。成熟、稳重，这就是长大的代价。

莫拉蒂接着说道：“而且，杨师先生仍然会担任青年队的主教练。直到这个赛季末。”

莫拉蒂的话像是往粪坑里扔了一个炸弹，记者们一片哗然。莫拉蒂自从跟这个中国教练扯上关系之后就不怎么按照常理出牌了。难道是近墨者黑？

“为什么？这样不会影响到一线队的比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