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见凉月笑意盈盈,不禁叹了口气,凉月考虑的不无道理,只是甄氏入宫后想要得宠只怕是难了。
长了一张与柔则相似的脸,无论嫁给何人,都会导致皇帝的脸上无光。
还不如收进后宫,虽然不得宠爱,总好过出家或者病逝来的好。
要怪也只能怪甄氏命该如此,怨不得旁人。
思虑一瞬,眼神落向已经跪地的孙妙青身上,想到此女的出身,苏州织造与年家走的颇近,若让其进宫免不了壮大华妃一脉。
太后有心要为难于她,可还不待她开口挑刺,凉月就已经做主将她留了牌子。
“孙氏既是功臣之妹,理当留用。”
随着孙妙青谢恩起身,秀女全部选阅完毕,凉月扶着太后回到宁寿宫,这才忍不住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开口道:
“甄氏留牌子就算了,你说的不无道理,可孙妙青是苏州织造孙株合之妹。
孙家与年家多有来往,华妃本就势大,哀家提议选秀本就有意打压华妃。
你倒好?竟如此大度,生怕华妃爬不到你头上,你真是糊涂呀!”
凉月为她顺了顺气,这才开口解释:
“正因如此,侄女才会让她留牌子。
织造署织造虽为五品官,可因为是钦差,实际地位与一品大员之总督、巡抚却也是相差无几的。
孙株合的地位说来本就与年羹尧相差无几,您说孙氏入宫会甘心屈居华妃之下吗?
更何况皇上早就有意将苏州织造换上自己人,臣妾这也是为皇上考虑。
您想啊,让孙株合的妹妹进宫,一来可以暂时让孙家放松,卸下防备,给钦差李卫争取机会,搜罗孙家不法的证据。
二来孙妙青入宫,华妃尾大不掉,侄女儿便能坐山观虎斗,如此既不会脏了自己的手,还能稳坐中宫岂不更好?”
太后这才明白过来凉月的算计,这分明是一石三鸟,一来帮了皇帝,二来牵制了华妃,三来皇后之位更稳。
太后也不禁感叹凉月的城府,她到底是老了,年岁上来了,也不再为了先帝的宠爱频频算计于人。
没曾想多年不曾算计,竟也手段生疏了不少,一时竟还不如自己这个侄女儿看的长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