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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令听智罃一阵话说下来,没有上面罗列的数据那么全,话里话外却是在进行甄选或是排比。
“我懂得你的意思了。”楼令说道。
智罃愕然:“是我表达有问题吗?你怎么听到最后才懂。”
楼令所谓的“懂”是真懂。
从明年开始,晋国要多线出击,对吧?
那肯定是要先搞清楚内外的实力啊!
智罃的数据不知道是怎么搞来,一系列的排名可能有道理,也有可能是根据自己的认知胡猜。
说一个最简单的,智罃恐怕连荀氏到底多强都没有明确的概念,比如说不知道究竟能够征召出多少军队。
那是宗主(一家之主)才能够掌握的数据,轮不到小宗之主去窥视。
智罃连荀氏到底多强都不知道,更无法获得郤氏、范氏、楼氏或其它家族的数据,只是从平时各个家族或国家展现出来的实力去做猜测的基础。
所以了,楼令所说的“懂”在于知道智罃在排比,想要计算出多线出击的风险。
“明年你与上军佐讨伐伊洛之戎,肯定没有问题的啊。”楼令说道。
那种没问题所指的是,哪怕无法取得太好的收获,不可能说在伊洛之戎手上栽跟头。
“齐国理亏在先,他们只敢稍作反抗,我们这一边也不会有问题。”楼令说得很笃定。
楼令又说道:“中军和新军一起南下,哪怕楚国耍花招,耍花招也需要建立在有足够实力之下,我不觉得中军和新军会吃大亏。”
那是所有卿大夫一块商讨下来,最终决定了的方案,并不是某人强势武断拍板。
智罃错愕地说道:“我没有说明年会有麻烦。”
啊?
楼令本以为懂得了智罃的意思,没想到不是那么一回事。
“你之前不是提到一个观点,进行战争以抢夺对方土地与人口为主吗?”智罃停下来注视着楼令,再一脸认真地往下说道:“是不是能够一边联合攻打楚国,再各个家族分配对手各自出击呢?”
只能说,智罃的构思真是一个大胆的想法啊!
楼令很是心动,只是有一个问题:“吃得消吗?”
智罃反问:“吃不消吗?”
楼令换个说法,道:“一旦那样子,旧有体系会全面崩溃,列国可不会眼睁睁看着我们尽情发挥,他们必然靠拢向楚国。是,楚国是在两场大型战役中元气大伤,可是他们要赎回大半战俘,以他们根本不缺资源的底子,并未完全失去与我们的抗衡能力,再有列国站在楚国那边,我们要被围殴了。”
在之前,楼令提议打那种以占取土地和人口的战争,绝不是要四处出击。
那个决议被通过的话,晋国可以选择秦国、郑国和楚国往死里打。
秦国干了自绝于诸夏的事情,并且不止干了一次两次,最大的问题是与蛮夷公开结盟。
郑国是一个没有任何信誉度的国家,下场再可怜也不会有诸侯可怜,更别说是支援了。
楚国很早之前不复认为诸夏一员,他们也站出来想要取代周天子为新的天下共主。
那三个是晋国可以往死里打的国家,很难让其他诸侯挑出错来。
智罃刚才说什么?几个卿位家族自行选择攻击目标,且不提挑选的目标会不会重叠,真不是想打哪个就打哪个,太容易引起连锁效应,搞得众诸侯联合起来抗衡晋国。
“我的大舅哥,我们强是强,暂时没有强大到可以面对全天下啊。”楼令不认为自己胆小如鼠,还是被智罃给吓到了。
智罃沉默了。
在真正说出来之前,智罃认为楼令会同意自己的设想,打算让楼令去说服其余的卿大夫,将计划变成实施的方案。
那并不是智罃没有想到会让天下列国联合,也知道一旦诸侯联合,晋国将面临极大的麻烦。
沉默了一小会的智罃重新开口,说道:“不是一下子就到处出击,可以先蚕食郑国。”
楼令假装忘记听到智罃之前说要各自选目标,说道:“那正是我们要做的事情。”
其实,楼令能够理解智罃的心态。
已经尝试要独立自主的智罃,计划刚实施就遭遇到了全面打压,几乎跟胎死腹中差不多。
在接下来,中行偃一定会警惕智氏的独走。
几个卿位家族决定和睦共处,一块从外面图谋收获,至少在遭遇重大挫折之前,互相之间的气氛会很好。
不乱,自然也就没有了智罃翻身的机会。
智罃不敢主动挑起卿位家族之间的内乱,只能是选择创造其它的机会,提出了那个看似没有理智的计划。
那个计划只要楼令肯配合,其实有很大成功的可能性,原因是卿位家族非常贪婪,贪欲会战胜理智,进行可能的尝试。
楼令为什么不同意?因为晋国经不起天下围攻,再来便是各自挑选目标对楼氏没有优势。
楼氏的封地集中在晋国西北部,能选择的扩张方向也就西边或北面。
晋国的西边只有一个秦国,攻打他们就一下要进攻秦国的首都圈,必定会遭到秦人的拼死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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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边?晋国北边倒是有不少势力,可是楼氏在消灭林胡之后,讲事实就是让楼令认清了现实,清楚且知道打游牧势力只能一波肥,攻占土地要耗费时间和资源去经营。
那么,所有家族联合起来针对一个目标,目标真的达成之后,楼氏可以要土地或是人口、资源等等,也能够不要土地获取更多的人口、资源。
最重要的事情是,那样对晋国不会造成致命的影响。
再强调一次,楼氏是晋国的一份子,还是晋国最大的利益既得集团之一,晋国一直好下去对楼氏肯定极好,一旦晋国衰败或是完蛋也必然影响到楼氏。
智罃在被楼令拒绝之后,整个人明显是蔫了。
“我们现在最大的对手还是楚国,只要能够在楚国抢下一块土地,可以长时间牢牢守住,才能够去实施其它计划。”楼令像是安慰一般地说道。
仅是那一句安慰,智罃猜出楼令知道了智氏面对的窘境。
是智氏的窘境。
不是荀氏的窘境。
楼令所能做的也只是安慰,不会介入荀氏的内部事务。
要不是智罃在赵氏和邯郸氏两件事情上先后伤了楼令的心,楼令会是这样吗?
楼令扪心自问,不会像现在那样理智,只是真要做什么,可不止是帮智氏取得自主权,搞不好荀氏要消失。
也不对。
不是荀氏会消失。
该是智氏会提前一百多年取代中行氏,成为大宗荀氏。
那当然有难度,楼令却是有把握做到。
主要是晋国几个卿位家族现在的和睦,建立在有楼令充当桥梁的基础之上。
作为桥梁的楼令想搞事?不说非常容易,只能说有太多的操作空间。
而楼令的操作空间,其实是建立在几个卿位家族无比贪婪的基础之上。
欢快的气氛变得沉闷,不久之后智罃告辞离开。
楼令起身相送,只是没有将智罃送到家门口。
“以前你说过一个词,叫什么了来着?”阿娇从内间出来。
什么情况!?
刚才阿娇一直躲着在偷听吗?
并不是的。
阿娇从内宅过来,恰好走了那么一条路,又刚好是楼令与智罃交谈到关键的时刻,不好走进去打扰,只能站在门边等了。
“什么?”楼令可不存在因为驳了大舅哥就对妻子心虚。
阿娇努力回想了一下,不是那么确认地说道:“利令智昏?”
“呃!?”楼令知道阿娇的意思了。他哭笑不得地说道:“我说的这个利令智昏,不是指智氏。”
利令智昏这个成语说的是战国时代赵国的赵王何和平原君赵胜,后续被冠上的人非常多。
阿娇可不管那么多,说道:“要是今天的话传出去,利令智昏指的不就是我兄长吗?”
楼令收敛笑意,说道:“我能理解大舅哥是被逼急了,只是真的不想帮忙。你能理解吗?”
他们这一对夫妻极少互相隐瞒,尤其是在各种大事上面。
“我要是帮忙,除非是做到极致,做到极致有可能将咱们家陷入极大风险,能够得到的收益却是极小极小。你能明白吗?”楼令说道。
阿娇本来是明白的,有点被楼令两句话整得不是那么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