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颗可能了解郤至,只是魏颗跟郤至的交情还没有到一定份上,可不敢再多说什么。
“这一次,你就听我的。”楼令心里挺无奈,操自家的心不够,连带也要帮郤氏操心。
“行行行。”郤至比较不耐烦,答应下来又给补了两句:“仅此一次。有人问的话,就说是我的提议。”
此时此刻,魏颗再一次羡慕又嫉妒楼令与郤至的交情。
这个是建立在魏颗对郤至有所了解的基础之上,非常清楚不是楼令的话,很难让郤至听劝。
事实上,郤氏一族给人的印象便是,认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扭转观念,脾气还都很火爆!
“颗大夫?”楼令只是招呼,没有多余的话语。
魏颗抓住机会,说道:“魏氏愿意帮郤氏与楼氏出其中的三成。”
也就是,无论楼氏或郤氏本来要拿出多少给晋君寿曼当政治献金,魏氏要出其中的三成。
那么另一层,魏氏愿意追随郤氏和楼氏,一样对晋君寿曼进行资助。
楼令再一次觉得魏氏被魏口拖累了。
在当前时代,父亲还活着的时候,无论子侄辈有多大的能耐,爵位倒是能够自己争取,官职却是极难极难。
一般情况下,只有等父辈过世,父辈担任的官职才会落到嫡子身上。
所以了,魏口不死,魏颗只能一直是身无半职。
“有时间多聚聚。”楼令没有直接答应魏颗要帮忙出三成的提议,只是再一次释放善意。
魏颗立刻说道:“今后恐怕是要多叨扰中军尉了。”
三伙人各自分别。
回到家宅的楼令召唤来林姒。
“拜见家主!”林姒大着肚子,无法真的拜下去。
楼令问道:“临盆是什么时间?”
林姒答道:“家中医匠说,应该是来年开春。”
目下距离开春还有五个月左右。
看林姒的肚子,不到六个月就看着比较大,有点让楼令怀疑是不是怀了双胞胎。
“唔……”楼令之前已经问过林姒,是不是要停下手里的工作养胎,遭到了拒绝。他看着林姒坐下,说道:“你先放下其它的事情……”,话到这里,抬手阻止林姒拒绝,才接着说:“有一件事情非常重要,需要特别托付给你。”
林姒已经习惯了忙碌的生活,很难想象无所事事的日子该怎么过。
要是解剖开来,没有品尝过权力的甘美也便罢了,一旦品尝过权力的甘美,又怎么可能会有愿意放下呢?
当然,楼令既然委任林姒当总管,说什么都不会任由林姒无事可做。
换而言之,林姒打算做事的那天,不是入土,便是被严密软禁起来。
道理就是做过楼氏总管的林姒知道得太多了!
“请家主下令。”林姒知道话到那个份上,没有自己拒绝的理由。
楼令也就先从当前局势说起,每一件事情都尽量说得详细,再细细碾碎了说出自己的猜测。
“我断定国君必定会动手,目标一定是郤氏。我们跟郤氏太过紧密,一旦出事无法处身事外,肯定要被波及。”楼令严肃地看着林姒,说道:“我知道你在孕期,只是这件事情只能交给你来办。那便是监控国君的宠臣,务必不能遗漏任何一人,即便那人并不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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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姒看似镇定,放在大腿上的手却是在颤抖。
监视国君的宠臣,不等于是在监视国君吗?
有史以来,做类似的事情都有极大风险,一旦暴露就是意图不轨,马上就要面临举族消消乐了。
林姒很想问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努力不将话给说出来。
一定是楼令认为楼氏面临着更大的危险,不得不冒着大不韪来做这样的事情。
那样做也是在避免楼氏真的陷入危险之中,既是在进行规避,也是想要提前察觉,抓住机会来一个先下手为强。
楼令紧紧盯着林姒问道:“你能够做到吗?”
林姒再艰难也拜了下去,慎重地回应:“夙兴夜寐,不敢懈怠,誓死不辞!”
这件事情,楼令只能交代给林姒来办。
从以往的例子中,楼令看到了林姒的能力,一个个名单在脑海中浮出,到最后确认就是林姒了。
楼氏的其余人?他们或许可以挑起重任。
然而,说难听点就是林姒为女子,出了什么事情可以丢出去,其余男子想甩都无法甩。这个多少是春秋时代男女有别的一种使用方式,也是楼令从晋景公这边学到的一招。
别觉得楼令残忍,他只是在牺牲林姒一人与让整个家族被消消乐之中,选择了其中的一项。
作为一家之主,楼令只能那么选!
以林姒的智商和情商,得到任务的那一刻起,心里会有相应的理解。
至于林姒愿不愿意被牺牲?她根本没得选。
哪怕是有得选,以楼令一直以来给予林姒的待遇,相信林姒是愿意牺牲自己来保全家族的。
其实,多数家族的成员,面对自己死亡与家族被灭,九成九的人都会选择牺牲自己保全家族。
这一次,楼令亲自送接下任务的林姒到门口。
彼时,恰好楼森过来要禀告,看到那一幕呆了呆。
凡事讲礼法的时代,一家之主竟然送族人到门口,再迟钝的人也该猜到那位族人接下来很重要的任务。
楼令目送林姒离去,直至林姒的身影消失,才看向楼森,问道:“什么事?”
哪怕是再好奇,楼森知道不该问的别问,后面更不会去打听。
“家主。”楼森行礼,保持着行礼的姿势,说道:“一应物资已经备妥。”
什么物资?就是楼氏要献给晋君寿曼的东西。
“你跑一趟郤氏与魏氏,将礼单给新军佐与颗大夫过目。”
楼令说话的时候看着蓝天白云,眼眸里面多少带着些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