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书慎重其事地召开一场会议,到最后却是弄得一个不欢而散的结果。
没有人给出什么建议,不叫不欢而散,顶多就是没有取得任何进展而已。
完全是后面郤锜数落邯郸旃的无作为,朝栾书开了炮。
在郤锜嘴中的栾书变成一个没有担当的人,遇到任何事情只要没有涉及栾氏都会躲,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名中军将该有的模样。
谁都知道郤锜是在讲天大的实话,也就没有人帮栾书缓和。
再怎么样,栾书都是在任的中军将,哪里能够接受获得那般的定位,肯定是要进行反驳。
一来一回变成争论,感觉自己忍不住要动手的郤锜强忍住怒气甩袖而走,其余人见气氛尴尬也就告辞了。
“家主对栾书有意见已经不是一天两天,忍那么久才爆发,很不容易了。”郤至邀请楼令和智罃一块吃饭。
地点是楼令在经常去的那一家食肆。
不得不说的事情是,食肆没有倒闭,得亏是众贵族捧场了。
那也是习惯去哪里消费,没有更好的地方能够选择,惯性一再前去。要不然以当前的经营情况,饭菜不好吃也就算了,时不时还要爆发斗殴乃至于杀人事件,该是门可罗雀了才对。
今天有两位卿大夫过来,来的还有中军尉,委实让食肆的气氛变得比较严肃。
没有其它原因,纯粹是三人带来了近六十名护卫,食肆内进了三十,外面又站了三十。
当前毕竟是特殊时期,哪怕是作为卿大夫,谁能保证不会遇上疯狗?不发生点什么事情也就罢了,没有特别采取安保又出事,不光是倒不倒霉的问题。
自然了,以往出门也有护卫随行,只是安保措施没有太过严格。
现在?反正他们附近都是来自郤氏、智氏和楼氏的护卫,没有其余人在三米之内。
“把中军将逼急了,不会有什么好处。”楼令也就对郤至才这么说,可不觉得能够对郤锜这么讲话。
郤至该怎么说郤锜呢?反正以地位无法强制郤锜做什么或不能够做什么,劝说也知道郤锜听不进去。
“你们觉得……”郤至稍作犹豫才说道:“中军将会针对我家吗?”
智罃立刻收敛起脸上的笑容,随后开始假装左顾右盼。
旬氏目前已经逐渐在跟栾氏拉开距离,只不过两家并没有解除盟友关系。
所以了,智罃假装没有听到,其实就是给郤至面子了。
楼令当然看到智罃的作态,看着郤至一脸认真地说道:“栾氏无力正面对抗郤氏,中军将要么不做,一做绝对是做绝。”
简单来说就是,栾书想要对付郤氏的话,一定不会让栾氏冲锋在前,甚至郤氏真要出了什么事情,大概率看不到栾氏参与的痕迹,只是后面会由栾书站出来收拾残局。
郤至明显没有听懂楼令想要表达的意思,很直接地说道:“你跟我绕什么?直接讲清楚。”
这里是谈论那些事情的地方吗?
又或者说,郤至信任楼令与智罃的话,能够信任旬氏与楼氏吗?
要是郤至敢信任旬氏,该说他是有多大的胆子,乃至于是有多么缺心眼啊?
郤至与旬氏的接触的时间肯定早于楼氏,只是超过一代人的交情就不能再作数,别说以往郤氏跟旬氏只能说关系一般了。
再者说,旬氏目前跟栾氏是盟友,没有正式解除盟约为前提,旬氏脑子坏了才会背刺栾氏。
楼令猜测郤至是想从智罃这边争取旬氏,哪怕争取不到旬氏也恫吓他们跟栾氏解除盟约,只是觉得这样的行事方式略微欠妥了。
“这里不是聊那些的好所在。”楼令干脆点明。
郤至不爽地瞪了楼令一眼,倒是没有继续逼迫智罃了。
这种场合自然有这种场合的好处。
有些话,本来就是特别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去讲,用意就是让人传播出去。
需要用到那种场合讲一些话,说白了就是进行离间。
关于这一点,相信不止楼令看出来,想来智罃也该明悟了才对?
接下来就是吃喝,再聊一些跟耍心眼无关,与晋国曾经或未来有关的事情。
“申巫臣是范氏在对接,听说寿梦已经答应去王号,愿意接纳我们的善意。”郤至说道。
楼令控制不住发出“呵呵”两声。
意图被楼令搅了的郤至可不想隔夜再报仇,没好气地说道:“你笑什么。”
楼令又是“呵呵”了两声,才说道:“说是去掉王号,肯定还是关起门来称王。”
智罃赞同地说道:“这是吴人会做出来的事情。”
关于这一点,智罃敢发誓不是因为跟楼令亲近才那般讲,主要是他了解吴人的性格。
而吴人其实也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性格,他们甚至会故意表现出市侩和狡黠的两面,只是不知道想用这种方式进行什么伪装了。
“不管吴国君臣,我们对扶持吴国势在必行。”智罃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为什么要扶持吴国,晋国这边身份地位足够高的人,多参加几次会议就能够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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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的事情是,最为赞成扶持吴国的人却是智罃。
“吴国太弱了。”郤至说道。
智罃却说:“吴国虽然弱,吴人却是足够狡猾与兼坚韧。最重要的是他们离我们足够远,扶持吴国能够一直袭扰楚国,哪怕某天吴国足够强大也无法对我们造成实际的威胁。”
对春秋时代历史了解不多的楼令,他的记忆中依稀有吴国成功称霸的片段?
如果吴国成功称霸,那么是不是意味着晋国失去了霸权?
“那是多久之后呢?”楼令真不晓得这一点,甚至都不知道晋国当时还健不健在。
以三家分晋作为历史分水岭,使得历史进入战国阶段。
吴国是春秋时代的国家。
那样一来,吴国成功称霸,肯定是晋国失去霸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