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帐内的一国之君不少,该说是全在。
因为列国的君主都在,少不得陪同的一应大臣了。
“中军尉。”
“令大夫。”
不同的称呼方式,代表着打招呼分内外,同为晋人称呼中军尉,来自列国的人则是称呼令大夫。
现场并没有空的座位。
“出了什么事?”栾书将楼令招呼到旁边。
楼令觉得栾书是在明知故问。
谁负责对谁的邦交,出了事情总该出面,不对吗?
栾书那样问只在表达一个意思:不是什么大事,当前别去过问,坏了大家的兴致。
如果楼令惧怕栾书,自然要憋着。
“不得不问。”楼令忌惮栾书没有错,才不会当提线木偶。
栾书脸色不变,用摆了摆手的方式表达无所谓的态度。
所以,楼令挪动了位置,先走到晋君寿曼身侧。
“君上,方才……”楼令凑得更近一些,期间还看了长鱼矫一眼。他站定之后稍微俯身下去,对转头看过来的晋君寿曼说道:“有需要臣出面的地方吗?”
一直以来,晋君寿曼表现得并不是那么守规矩,乃至于在带头破坏既定的规则。
“出什么面?”晋君寿曼一开始像是没有反应过来,看了楼令一小会,才像是想起什么似得,恍然大悟说道:“你去慰问一下齐君环吧。”
这是晋君寿曼拿齐君环当小孩,输了应该有个安慰奖?
如果不是一国之君,仅仅是“孩视”的话,其实就冒了大不敬之罪了。
当然,哪怕寿曼是晋国的国君,以“孩视”的态度去对待齐君环,一样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比如齐君环不堪受辱就此对晋国开战。
发生那种事情的概率大吗?这个简直是太大了!
别说是有实力的齐国,哪怕是没有多少实力的诸侯,谁能够忍受那种屈辱?因此即便是以卵击石都要展现出该有的态度。
楼令移动到齐君环这一边,吸引对方的注意力之后,说道:“尊下的勇士视死如归,展现出非凡的勇气啊。”
齐君环听了心里很高兴,嘴上嫌弃地说道:“技不如人,死了活该。”
楼令问道:“有什么事情是外臣能够效劳的吗?”
坐在一侧的国佐接过话题说道:“如果能在安排座位的时候,将鲁人与我们隔得远远的,就是在做好事了。”
楼令与国佐有点距离。
国佐说话的时候声音有点大,不远处的鲁国君臣肯定听到了。
这不,鲁国君臣侧目过来,有人不解,有人愤怒,就是没有人吭声。
那很符合鲁国当下的国风。
如果冒犯了谁一定会挨打,鲁国君臣会紧紧闭上嘴。
要是冒犯了不用承担后果,鲁国君臣可就会“吧啦吧啦吧啦”一大串喷人了。
齐国可不会惯着鲁国,没有借口都想打,找到借口更是往死里打。
所以了,鲁国一般情况下不会跟齐国计较,原因是真心打不过,导致不敢轻易进行招惹。
楼令没有搭理国佐,无声对齐君环行了一礼,退到了新准备的座位坐下。
好歹是中军尉,卿位之下的第一人,人来到现场怎么可能没有座位呢?
在楼令出现之后,早就有人安排新的座位。
而新设座位不需要原有座位的人移动,布置宴会现场的时期早就预留,应对的就是有人在宴会举行一半的时候到来。
楼令坐下,旁边的祁奚立刻搭话。
“处理完了?”祁奚必须关注楼令在干什么。
楼令对祁奚点头,说道:“两位君主没有放在心上。”
可能不单纯是运气,问题在于祁奚真心觉得楼令的运气一贯不错。
在楼令治下只有百来人的时候遇上了郤至,随后各种因缘际会让楼令爬到了中军尉的位置上。
如果不是晋国的格局出现很大变动,可以说楼令百分百能够等来坐上卿位的那一天。这种际遇不止是祖坟冒青烟,说是阖家升天都不为过,说阖家升天不是贬义,纯粹就是得到了难以想象的阶级飞跃。
哪怕中军尉变得不再特殊,仅以楼氏崛起十数年的时间,楼令坐稳了中军尉的这个位置,讲事实就显得很离谱。
那些真不是单独有能力所能够决定,多少有能力的人,他们做成的事情不少,不见自己坐上高位。
因此,有能力的同时,真的还需要运气,乃至于运气将显得更为重要一些。
只不过,爬上一国高层这种事情,说运气有些轻佻,也许用“气运”来形容更为合适?
帐内没有人交盏共饮,倒是有人不断走动交际。
楼令坐下之后,不少人举着酒觞前来致意。
要是身份地位差不多,楼令会一觞饮尽。
换作是身份地位差太多?楼令只会抿一口就算回应。
肯定不会有比楼令地位高的人前来致意,该是他过去致意才对。
类似的酒桌文化一直在中华文化圈延续下去,不止诸夏大地,连带周边国家也是。有一点,越是重要的场合,更加不能够出错。
小主,
好多人说那种情况是陋习,到底是不是,只能说存在即合理了。
当晚的酒宴又是举行到深夜。
话说,出征状态之下,怎么还能那样喝,不少诸侯与大臣喝得看似烂醉如泥呢?
只要是诸侯会面,类似的场面绝对不会少。
诸侯根本不怕自己的人身安全受到威胁。
只要是个贵族,运气不是太差,出事了顶多破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