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裂痕(1 / 2)

国君病了,还是出门在外给病的,消息有进行封锁吗?

楼令并未见到谁去封锁消息,任何过来拜谒晋君獳的人,进入军帐都能够闻到那股药味。

讲实话,楼令比较稀奇的事情是,有人会专门给晋君獳熬药,闻着还是中药。

楼令会感到稀奇,根本原因在于看到好多人生病,其中包括智首患病期间,基本上也就是一些食材的顶着,不见有专门熬中药。

从这一点能够想象得到一点,即便是智首那般的权贵,生病之后的护理情况跟普通人仅在于生活环境会更舒适,医疗的待遇则是一样子的。

晋君獳没有病重到无法理事的程度,只是刚患病的初期,没有召集众臣,一直等到病情有些缓解才正式召集众臣议事。

既然是重臣会议,楼令肯定在场。

到目前为止,楼令也没有被解除广车戎右的职位,算起来还是晋君獳的近身人之一。

只不过,楼令事先察觉到了不妙,总是刻意不出现在与晋君獳同一乘车上。

楼令怕的事情是有人要弑君,一旦自己就站在晋君獳边上,救驾肯定是得救,救了国君却未必是什么好事,同时也将站到那些卿大夫对立面去。

是个人都会比较,也该懂得自己该站在什么立场。

楼令暂时没有左右大局的能力,作为“臣”的地位,除非晋君獳给得实在太多,要不天然就是应该跟群臣抱团。

那么,晋君獳有优待楼令吗?看上去……,其实也就马马虎虎,甚至待遇方面是比较低的。

只不过,其实不怨晋君獳这位一国之君。

毕竟,当前真的不那么讲功劳,好的出身远比功劳更加有用。

至于楼令能够有目前的訾产与地位,说他是完全依靠努力,讲实话一定是骗人的。

楼令有当前的訾产与地位,实力一定需要必备,更多则是由于因缘际会吧。

在那些各种因缘际会之中,无疑是郤氏对楼令的帮助最大。

因此,楼令可以辜负其余人,一旦是要针对郤氏的话,无论从社会的态度,或是他自己的内心,两个关卡都过不去。

现在的情况是什么?郤氏站到了国君的对立面。

尤其不止是郤氏站到国君对立面,应该说卿大夫们已经达成了共识,其余不知情的人,纯粹就是属于没有资格知情。

很恰好,楼令介于应该知情与可以不知情的界线,旬氏和范氏都只是稍微暗示,倒是郤锜给了明显的提示。

郤锜什么时候给了很明显的提示?之前他找楼令,看似讲了没头没尾的话,就是在进行提示,并且很明显了。

要是再更明显,几乎跟直接说要针对晋君獳没有区别。

然而,哪怕是同一个家族的人,一旦涉及到君权与臣权的对立,多傻也不会将事情说得太明。

楼令不打算说点什么,会议上全程保持了只带耳朵。

没有卿大夫劝晋君獳回去,君臣聊的事情看似很正常,恰恰就因为话题很正常,显示出了绝对的不正常。

原因是晋君獳患病,哪怕看上去不太严重的样子,众臣是不是该劝晋君獳回去都城休养?可是没有,没有人提到晋君獳的病情,更不存在劝晋君獳回去休养。

楼令甚至看出了一点,卿大夫一直在给晋君獳加担子,每天都有需要晋君獳处理的事务,一天一天增加一些。

“颗。”晋君獳突然点了魏颗的名。

魏颗现如今也是中大夫,他们的家族在东部和中部、南部并没有封地,今次要是没有魏锜前往秦国都城,只是单纯的随行而已。

“臣,在。”魏颗站起来,一脸恭敬地回应。

晋君獳沉着脸问道:“魏锜还没有消息传回?”

魏锜什么时候去的秦国都城呢?算一算日子,他已经出发了一个多月。

没有人知道晋君獳为什么会带魏氏的人去秦国都城,反而要猜测晋君獳为什么要用魏锜。

害得晋国失去霸权的人,其中就包括魏锜,承担的责任还极大!

那一次是先氏给魏锜和赵旃顶了祸事,尽管晋君獳没有处置魏锜与赵旃,没有人相信晋君獳真的会把魏锜和赵旃犯下的过错遗忘掉。

晋君獳之前之所以不处置魏锜或赵旃有太多的原因,乃至于后面重用了赵旃,看样子又用了魏锜。

要是认为晋君獳真的把那些遗忘了,一定要倒霉的吧?

或许,邯郸氏和魏氏心中很害怕,怕晋君獳在释放什么烟雾?

楼令在晋君獳点了魏颗的名之后,不知道是不是看错了,看到有几名卿大夫脸上闪过一丝诡异。

由于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情,导致楼令都不确认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臣……,臣已经在催。”魏颗在极短时间内,额头布满了汗水。

从这一点能够看出,魏氏当前有多么害怕,以至于只被晋君獳过问一下,弄得魏颗心情高度紧张了。

晋君獳像是就过问一下,不再理会魏颗,转而看向栾书问起了诸侯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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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晋国在“蒲”地进行会盟,给诸侯的理由是震慑楚国。

挑远在晋国北部的地方会盟,说法是威慑楚国,道理其实是讲不通的。

晋国真的要威慑楚国,应该南下进入郑国或宋国,乃至于干脆抵近到陈国或蔡国,那才叫有压迫感的震慑。

前来参加会盟的诸侯,他们才不会质疑在“蒲”地怎么去震慑楚国,甚至连秦国都没有提到一次。

有些懂得联想的诸侯,他们是认为晋国这样做很合理。

原因?秦国是楚国的盟友,双方的联盟历史已经有数十年,哪怕平时不见楚国与秦国有频繁的互动,只要秦国是楚国的盟友,晋国的西部就存在不可忽视的威胁。

轮到栾书进行发言,说着说着来到了询问要不要渡过大河。

“诸位以为应当渡河么?”晋君獳没有展露态度,看似要听取众人的意见。

栾书不说话。

旬庚甚至从头到尾一声不吭。

士燮欲言又止,看到大多同僚面无表情,有想法也不是那么愿意说了。

“君上,这般劳师动众,哪能只是进行会盟。”郤锜给了自己的态度。

韩厥咬了咬牙,知道最好不要有不同意见,还是开口说道:“当前,大河不好泅渡。再者说……,秦国不动员,白翟龟缩,我们要是进军,恐怕要向西六七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