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沉,万籁俱寂,打更人走走停停。忽然,一辆宽大的马车急急从长街那头窜出来,吓了那打更人一跳。
“嚯!好大的马车。不过,这个时辰都宵禁了,怎么还有马车在外头?”打更人喃喃自语,揉了揉眼睛,却见那马车急速往皇城方向奔去。
马车里,徐澜之和婉初两人并排坐着。
徐澜之侧目,却瞧见婉初原本粉嫩的脸颊此刻居然透着几分苍白,像被霜打过的花朵,失了娇艳。
她还是有些害怕啊...
徐澜之垂下眼,心中泛起层层愧疚。
婉初本可远离这一切是非,在世间自在生活,如今却因我而担惊受怕,若有个闪失,他该如何是好?
徐澜之握紧了拳,暗自想着,我娶了她,珍视她至深,只盼能护她周全,莫要让她因自己而遭受磨难。
徐澜之想了想,又看了看婉初泛白的小脸,咬了咬牙,这才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
他轻轻握住婉初的手,只觉得婉初那双柔夷似乎还有些颤抖。他微微用力,牢牢地抓着婉初的手,将小瓷瓶轻轻放进婉初手中。
“收好。”
婉初不解其意,小声问道:“这是什么?”
徐澜之柔声道:“婉初,别怕。你可还记得我曾说过,待你心中所念之事皆已尘埃落定,倘若你依旧想要挣脱这皇室的重重枷锁,远离这钩心斗角之地,我定会竭尽所能,动用我所有的人脉与资源,为你打点好一切事宜。
我会让你彻底摆脱这七皇子妃这个身份,还你一个清清白白,毫无牵绊,能够自在生活的全新身份。
这药丸乃是假死药,是我特地请溥老先生配的药。这药吃下去,会气息全无,就算是太医院的院判来了,也只会以为你香魂不在。可你放心,三日后,你自会苏醒。”
婉初听了这话,睁大了眼睛看向手中瓷瓶。还没等婉初反应过来,就听徐澜之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若此行不顺,你便立刻去往冷宫。那里有几位曾抚养过我的宫女,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和她们断了联系。你放心,她们在后宫呆久了,都有各自的门路。她们自会助你安然出宫。”
“那,那你呢?!”
徐澜之听了这话,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看向婉初:“你只要平安就好。”
婉初听出他话中的不祥之意,心中一阵慌乱,她猛地伸手捂住徐澜之的嘴,眼眶泛红,声音带着一丝哽咽:“不许你再说这般丧气话,我不要与你分开!”
她的手微微颤抖,眼神中满是悲伤与不舍,仿佛只要一松手,就会失去眼前之人。
徐澜之瞧见她如此惊慌失措的模样,心中一暖,眼里却闪过一丝狡黠笑意,轻轻拉下她的手,握在掌心,说道:“婉初,莫要太过担忧。我早有准备,三皇兄谋反之事被我知晓,他定会孤注一掷,但我也并非毫无还手之力。”
徐澜之笑道:“我怎么舍得让夫人以自身做饵?我却躲在夫人身后坐享其成?”
婉初噗嗤一声轻笑出声,总算没了刚才的紧张和拘谨。徐澜之这才放下心来。
她微微皱眉,嗔怪道:“你既早有安排,为何不早说,平白让我担惊受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