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姜府已经开始忙碌起来。膳房已经开始烧起了热灶。院子里丫鬟们都在忙忙碌碌。
拥芳苑中,婉初也早早醒了,由着茯苓和香杏为她梳妆。
香杏有些困倦,这也不怪她。
昨晚上她们一行人得知马上就要从听雨轩搬走,要回拥芳苑住,就马不停蹄地收拾东西。一直忙活到深夜。
尽管是被大太太从听雨轩赶了出来,可香杏和茯苓还是高兴的。
谁愿意天天住在自己对头的眼皮子底下啊?
香杏看了看镜子中的婉初,她也是眉眼弯弯,显然心情大好。
香杏手巧,很快将婉初的头发打理好,又轻轻地给婉初上了一层淡淡的胭脂。
茯苓在一旁笑道:“小姐真是和天仙一般漂亮,可惜平日里小姐不怎么爱打扮。”
婉初笑道:“平日是平日,今日还是要打扮打扮的。毕竟是祖母的寿诞,要穿得喜庆些。”
茯苓和香杏把衣橱打开,婉初仔细挑选,选了一件淡粉色罗裙,细细地打扮起来、
香杏和茯苓看得有些呆了,喃喃道:“小姐一早就该这么打扮自己了。”
婉初笑笑,带着香杏出了拥芳苑。
大太太因为姜老太太的寿诞,特地将寿宴摆在了听戏的悠曲苑内。悠曲苑不小,宾客众多都能坐得下,既方便吃喝饮酒,又方便听戏,一举两得。
悠曲苑外丫鬟不停地通禀,又是哪家的太太来了,或是哪位亲眷来了。大太太忙得团团转,三太太跟在三太太后面,也帮着大太太打点上下。
四太太只推说,是新媳妇儿,脸皮薄,不敢在两位嫂子面前造次。又说自己的腿脚还没彻底恢复,于是大大方方地坐在姜老太太身边,陪着姜老太太一同看戏。
姜老太太笑着看着四太太高氏躲懒,也不戳破,只是不停地和来往的宾客寒暄。
差不多人都坐齐了,府上的小姐们也慢慢都来了。
那些与姜府常来常往的太太们还则罢了,其他的太太们甚少见到姜府其他几房的小姐,纷纷小声议论起来。
“你听说那个传言了吗?”
“听说了,也不知道哪个是姜九小姐。”
“我怎么听说,那个姜九小姐,是个麻子脸,坑坑洼洼的。不然怎么说会是个不祥之人呢。”
“哎呦,吓死人了。姜家老太太的寿诞,她应该不会出来吧?”
谣言便是如此,口口相传,传到后来,就变了味儿。
众人正小声议论着,就听见丫鬟通禀:“九小姐到——”
原本人声鼎沸,推杯换盏的太太小姐们一下子安静下来。众人纷纷看向悠曲苑的月亮门。
众人眼中带着几分戏谑,纷纷露出看好戏的兴奋之意来。
月亮门外,婉初款款而来。
淡粉色的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外罩一件月白色绣折枝梅花的软纱罩衣。腰间束一条鹅黄丝绦,恰到好处地勾勒出纤细的腰肢。
云鬓间斜插一支碧玉簪,温润通透,更添几分雅致。
一头乌发,梳成垂鬟分肖髻,发间点缀着几朵小巧的珠花,随着婉初的动作微微摇曳。
眉如远黛,目若秋水,面若桃花,唇若点樱。粉面含春威不露,丹唇未启笑先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