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的惨叫声还在继续。她没有舌头,哪怕仅仅是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呜咽,那含混不清的声音听起来依旧令人毛骨悚然。低沉的声音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压迫感,仿佛她痛苦的灵魂在用尽最后的力量呼救。那不完整的音调在寂静的通道中回荡,似乎在嘲弄他们的无能为力。即使没有清晰的言语,这样的哀鸣仍然像利爪般划破空气,每一声都让人心神俱裂,令人不由自主地打颤。
然而,此刻没有人有心情去安抚她,甚至没有人愿意靠近那令人恐惧的声源。即便是想用威胁的手段让她安静下来,也显得多余且无力。每个人的目光都焦灼地盯着远处,那比女巫的哀嚎更为可怕的东西正在逼近。那种恐怖感犹如阴影一般笼罩着他们,伴随着每一次遥远却愈发沉重的脚步声逐渐逼近,仿佛深渊中的巨兽正一步步走向猎物,而他们对此一无所知。
萧强还没有从刚刚那一幕幕的噩梦中回过神来,内心的震撼和恐惧还未平息,就必须准备迎接新的战斗。短短这一小时内发生的种种,彻底颠覆了他对梦幻世界的认知。曾经在死亡黄金大沙漠中,亡灵之城带给他的恐惧,在此刻看来竟像是异域美景,甚至有些令人怀念。
种族合体实验的那些残忍画面让他感到作呕——不同的种族、不同的生命形态,被强行拼凑在一起,构成了违背自然的怪物。而最让他无法释怀的,是那个曾经高贵的女精灵。她被亵渎般地改造成一个扭曲的生物,所有的美丽早已被残忍摧毁。她那不再属于本身的身躯,如噩梦般深深印刻在萧强的脑海里:成片的眼睛在她身上到处睁开,像是无数双死寂的瞳孔在无声控诉;而那些触手,蜿蜒伸展,是腐烂的生命碎片扭曲地在她体内挣扎。她的痛苦与疯狂,从未停止地在萧强的记忆里折磨着他。
冷汗顺着他的背脊不断滑落,每一滴都带着他内心深处的恐惧。他不敢想象,在这种充满亵渎与残忍的环境下,竟然还有其他活着的生物。它们会是怎样的畸形?又将如何超越他所见的恐怖?
来萨楔斯学院之前,萧强的心中还充满着对这里的美丽幻想。他曾以为,这座巍峨的学院是智慧与科技的象征,是探索未知世界的圣殿。但现在,那些幻想早已被残酷的现实撕得粉碎。此刻的他,站在这诡异的实验场中,只觉得自己置身于某个恐怖哥特电影的场景——一个充满阴暗与病态的疯人院。这里没有他想象中的文明与高尚,只有难以言表的疯狂。
和阿斯加德的教廷相比,教廷是迂腐封建,但至少人模狗样;而这里,萨楔斯学院,表面上是理性与科学的象征,实则隐藏着令人发指的病态。
在女巫的惨叫声中,萧强不耐烦地回过头看了她一眼。他悲观地确认了自己刚才的猜测:学院根本不是要挽救她,而是要用她做实验。被折磨成这样居然还活着,而且仍拥有如此强悍的魅惑能力,简直就是理想的研究对象。
“注意前方,不要东张西望。”大哥低声警告,双眼紧盯前方,调整姿势,随时准备在第一个敌人出现时以最快的速度将其斩落。
“听声音,它们人数不少,最好不要恋战。”文铎一边分析,一边扫了一眼萧强,接着说道:“你刚刚展现了非常敏捷的速度。等我们掩护你,你去深入探查,看看有没有通往外面的路。”
萧强默默点了点头,手中的武器捏得更紧了。他迅速扫视门外的环境,心中飞速估算着逃生的路线。这一次与之前不同,队伍中的小麻雀和格鲁毫无战斗力,这让他不得不慎重考虑每一个决定。
一阵低沉而湿滑的摩擦声从远处传来,像是有什么东西正缓慢地拖动着粘稠的液体。他们的呼吸不由自主地放慢,目光紧紧盯着前方的黑暗,但似乎没有任何情况发生。就在他稍稍松懈的瞬间,一声刺耳的刮擦声猛然打破了这份死寂。一只腐烂的手突然从门框边探出,指甲如利爪般深深嵌入木质的框架,发出令人牙酸的抓挠声。萧强的心猛地一紧,脑海瞬间空白。
那只手像被某种不详的力量拉扯着,皮肉正在缓缓溶解,混合着黑色的液体滴落在地,发出细微的腐蚀声。紧接着,手臂也随之缓缓露出,肢体扭曲不成形,像是从某个噩梦中拼凑出的碎片。就在他们注视着那只手的瞬间,更多的手臂开始从门框的四周探出,如同黑暗中潜伏的怪物正在试探着周围的空间。
最终,第一只怪物缓缓挤出了门框,展现出它令人作呕的全貌。它的体型似乎还保持着人类的轮廓,然而,那早已不是一个完整的生命体。它的躯体正在缓慢溶解,皮肉如蜡般滴落,裸露出下面稀烂的筋骨与腐化的内脏。黑色的黏液沿着四肢不断淌下,每一步都拖出一道长长的腐蚀痕迹,它的存在本身就是对生物形态的亵渎。
它的四肢被不自然地拉长,如同某种恶意的外力将它硬生生扯开,双臂扭曲成了诡异的角度。关节处骨骼突兀地撑破了皮肤,带着恶心的开裂声,好像随时会断裂,但却仍在缓慢而坚决地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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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为令人胆寒的,是它那扭曲的头颅。它的面部不再属于任何正常生物,皮肤如同融化的蜡块,一层一层滑落,露出了下方令人难以直视的畸形头骨。头骨像是被某种力量生生扭曲,挤压成了怪异的形状,部分骨骼甚至裸露在外。眼窝深陷,如两个黑洞般空洞无神,而某些半溶解的组织还在不规律地抽搐。每一滴液体从它脸上滑落,都会在地面上发出轻微的滋滋声,像是被腐蚀的酸液在侵蚀这个世界。
这东西不像是活着的生物,它像某个古老梦魇中诞生的扭曲怪胎,带着无尽的痛苦与堕落,正在以不合逻辑的姿态逼近,它的存在如同就是对现实的嘲弄与恐怖的象征。
小麻雀和格鲁瞬间跟着女巫一起尖叫起来,突如其来的三重恐惧合唱让萧强的心跳差点停了一拍。可旁边的文铎和大哥显然早已习惯了这仨人的大惊小怪,几乎就在怪物现身的一瞬间,刀锋就已经精准落下,瞬间把那扭曲的怪物砍成了肉泥。血肉飞溅中,怪物的肢体无力地坠落,化作了地上一滩粘稠的腐烂残渣。
然而,黑暗中越来越多的怪物开始涌入,畸形的躯体如潮水般逼近。文铎和大哥毫不犹豫地迎战,刀光在空气中划出残影,子弹与火星穿破黑暗,伴随着怪物接连不断地倒下,残肢断臂在地上堆积,硝烟混杂着腐烂的气味充斥了整个房间。萧强还没来得及挥剑,怪物们就已经被砍成了碎片。尽管这些家伙看上去令人作呕,但实力似乎完全无法与它们的恐怖外貌相称。
但萧强并没有闲着。他牢记着之前的嘱托,迅速抓起异端仲裁者长剑,点燃剑身上自带的圣焰冲向前方。他挥舞长剑,火焰切割着空气,开辟出一条通道。怪物被烈焰烧灼得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而他则趁机钻出那狭窄的病房门。
门外的景象更为恐怖,萧强顿时感到一股恶心感涌上喉咙。无数的怪物仿佛从地狱深处涌来,成群结队地蠕动着,数量庞大得令人窒息。这些畸形的生物如同洪流一般,正在向他们逼近,腐烂的身躯和扭曲的四肢组成了一个令人作呕的恶梦般画面。
这些不断溶解的怪物让萧强不禁联想到苦难湖地下墓穴的泥巴精、马努矛斯洞穴里的蛞蝓精。它们三类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这些怪物还保持着更恐怖的人形罢了。虽然这三者之间有什么联系萧强一时还想不明白,但一个突兀的念头却涌上了他的心头:拉斐尔曾经说过,阿斯加德的精灵都离奇失踪了。难道这些怪物就是那些精灵?他们是不是因为研究了什么禁忌的知识,结果把自己彻底玩脱了?萧强不禁打了个寒战,眼前这些恐怖的生物,让他的猜测更加不安。不过,学院镇目前依然一片祥和,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显然,这里的诡异状况还没有蔓延到外界,但不知还能维持多久。
他用妖瞳照了一下这些怪物,属性栏一出,他倒吸一口凉气。这些怪物并不是他想象中的“眷族”,而是人类、精灵、兽人,甚至矮人!这更加证实了他的猜测——尼玛,这群科学狂人搞生物杂交研究把自己玩脱了!要么他们抛下了这些烂摊子逃之夭夭,要么干脆自己也变成了这些烂摊子。
更让他毛骨悚然的是,这些怪物的身上还穿着研究服!这说明他们曾经是这里的研究员,可能也沦为实验的牺牲品!
眼前的景象令人作呕,怪物和成吨的粘液让萧强几乎看不清深处的道路。他索性对天一指,三批狂雷如雷龙般在狭长的走廊蔓延,电光四射,瞬间清理掉了大半的怪物。没有时间耽搁,确认了深处向上的走廊后,他立刻招呼还在战斗中的大哥他们撤退。
大哥和文铎状态还行,格鲁勉强可以还能走,女巫估计叫累了在笼子里蜷缩,相比之下,小麻雀的表现则让萧强翻了个白眼——他紧闭着双眼,死死扒在格鲁肩膀上,双腿离地不肯松手,仿佛这样就能隔绝外界的恐怖。萧强心中满是鄙视,暗骂这家伙一点用处都没有。
“这群家伙在做物种实验!”萧强一边带路一边骂到,“格鲁这里跟你之前描绘的完全不一样,完全是一群疯子啊!”
格鲁脸色惨白,嘟囔到:“我也不知道啊!我也没来过这里,我就在附属医学院学习过,那里可正常了。”
“你们看!”萧强拿出刚刚那本记录本,颤抖地念着上面的记录,“这些家伙到底想干嘛?各种杂交、实验,是想再创造几百个性别种族,然后扩充这个世界的种族图鉴吗?他们难不成还有政党,靠这些怪物拉选票?”
话音未落,前方的怪物又一次聚集,萧强一发狂雷扫荡了一大半,让大伙刮目相看,文铎夸赞:“你竟然还会魔法?”
萧强没搭话,指向后方的女巫:“我看他们要女巫就是要拿来做实验的!到时候一定要问清楚,他们是想要干嘛!要是不给我几百万的精神损失费,我绝对会把这些全部曝光,让全世界看看这疯子学院想要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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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到现在为止,我们都没见到一个工作人员。”格鲁的声音带着恐惧与不安,目光四处扫视,直到他注意到那些怪物身上的细节,脸上瞬间泛起了惊恐的神色。“这些怪物……不会是研究人员吧?妈呀!他们居然连自己人都拿来做实验!萧强你能给我看一下那本记录本吗?”萧强想着学医的格鲁可能更懂,便给了他,接着格鲁神情凝重地开始翻阅。
“你不要说了。”一直保持冷静的大哥突然出声,语气低沉,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压迫感,瞬间让所有人噤声。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隐秘的情绪,似乎触及到了某个痛苦的禁忌。队伍瞬间陷入了沉默,没人敢再出声。
萧强心中隐隐觉得不对劲,大哥对这些禁忌实验似乎知道得更多,甚至可能涉及一些无法言说的真相。他忍不住心中疑惑,却又不敢开口询问——这问题,或许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复杂得多。
队伍终于从怪物的重围中杀出,萧强一行人喘着粗气,带着疲惫的脚步闯进了前方的一扇巨大的铁门,然后重重关上。门后的大厅宽阔得出奇,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们每个人都心中一紧。大厅的四壁螺旋向上,仿佛是一座巨大的塔楼,四周的墙壁上分布着密密麻麻的铁栅栏房间,每个房间都紧闭着门,透过腐蚀的铁栅栏,隐约能看到里面扭曲的身影。这些房间不是为了居住,而是关押的牢笼。空气中弥漫着金属锈蚀和发霉的气息,整个大厅就是一个被遗忘的地狱深处,时间的痕迹早已在这里堆积成了痛苦的残影。
铁栅栏内全是杂交而成的亵渎之物,有的挣扎着撞击墙壁,发出沉闷的声响。一些房间的角落里,还有完全看不出原形的生物,它们几乎融化在黑暗中,偶尔一动,就带着脓液滴落在地面,像是某种无意识的、腐烂的存在。
萧强环顾四周,喉咙泛酸。眼前的这一幕是一场活生生的畸形秀——一个专门为这些怪物杂交体准备的监牢,所有的生命都被禁锢在这里,成为了扭曲科学的牺牲品。
“这些东西……还活着?”文铎低声问道,眉头紧锁。
“活着,但已经不算是生命了,”大哥冷静地回答,语气中透露着一丝愤怒和无奈,“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被实验改造的受害者。”
萧强强忍着恶心,手中的长剑微微颤抖,但他注意到大哥语气的变化。这一次,大哥似乎不再像以往那样,一听到改造、实验等词汇就不满。而且,从大哥的话里,萧强也捕捉到了一些隐藏的线索。他的语气中,透出一种让萧强隐隐不安的熟悉感:他早就知道这些事情的真相,甚至比他们任何人都更清楚这里背后隐藏的黑暗原因。
文铎显然也听出了大哥语气中的妥协,轻声问道:“所以,你怀疑你们之前遭遇的所谓洗礼,和我们刚刚看到的这些怪物是有关系的?”
大哥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他的目光依旧落在那些被羁押的实验体上,眼神复杂,似乎在从中寻找某种熟悉的痕迹。
文铎微微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看来,教会和天使们,比我想象中还要疯狂。”他的眼神也落在那些可怜的实验体上,眼中带着一丝不屑,“但最疯狂的东西,显然就在这座学院里……”
萧强听着他们俩你来我往的对话,像是在打着哑谜,心中的疑问越来越重。他鼓起勇气,强忍着自己心中的不安,插话道:“大哥,别怪小弟冒犯。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啊?这些实验体和你说的亵渎的仪式,到底有什么关系吗?”
大哥看向萧强,眼神复杂而犹豫,像是心底某个埋藏已久的秘密突然被掀开一角。他的目光在队伍间游移,落在格鲁身上,格鲁用关心的眼神回望他;又看了看小麻雀,这家伙终于鼓起勇气睁开了眼睛,但依旧满脸茫然。大哥不确定是否该把自己的那段可悲可笑的前半生讲出来,尤其是面对萧强——这个刚刚开始理解世界,且从教廷走出来的年轻人。
就在他犹豫之际,文铎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平静而笃定:“说吧,都是一家人,迟早我们都要面对,至少现在已经开始了。”
萧强看到大哥的尴尬,便笑着摆了摆手,试图打破这份沉重的气氛:“大哥,别搞得这么正式。你要说什么,我们都能听。况且,我也不是什么纯洁的小羔羊了,之前见的那些玩意儿,已经彻底刷新了我的三观。”他顿了顿,带着他一贯的轻松语气补充道:“再说,咱们现在都已经掉进这坑里了,你讲不讲,我都跑不了。”
大哥深吸了一口气,转身朝着通往上方的楼梯走去,脚步缓慢,却透着坚定。一边走,他一边开始诉说那个曾经属于他的、被黑暗吞噬的过去。
“你们都知道,我曾经是教廷的异端审判军。”大哥的声音听上去平静洒脱,好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他一边走,一边用手轻轻拍了拍墙上的灰尘,“我没得选,从小就生活在信徒家庭,老爹老妈都对神敬畏得很,我打小就被灌输了那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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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脚步没有停下,语气依旧平淡,仿佛在回忆一件早已和自己无关的往事:“审判军,听起来多正气凛然,审判异端、裁决罪人、维护神的光辉……反正是把我忽悠得够呛,我真信了那些话。我以为自己会成为神的代言人,去那些未开化的地方传播‘神的爱与正义’,以为自己是在行使什么伟大的使命。”
他说到这儿,突然停下来,回头看了看萧强,嘴角微微上扬:“不过,你也懂的,现实可不是什么‘正义’故事。如果我说这些话冒犯了你,你就当我当年被邪魔给蛊惑了吧。”他指了指一旁的文铎,眼神中闪过一丝调侃,萧强一时也看不出他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在陈述事实。
萧强拼命摇头,几乎是要跳起来解释:“大哥,我说了多少遍了,我是从阿斯加德来的,但这不代表我是他们的人!打小我就是社会主义接班人,讲究科学发展观,神神鬼鬼的那套太不健康了!””他努力撇清关系,大哥也没听懂。
这时,小麻雀忽然发声,语气里却带着明显的心虚:“呃……异端审判军,说到底也是为了维持世界的秩序,只是,呃,有些事没那么透明。”他声音越说越小,眼神飘忽不定,明显在心虚地为天使们辩解。
大哥接过话茬:“镇压异端是假,维护信仰才是真正的目的。你们天使的力量,可不就是从当年分得的那块破晓灵光来的吗?这玩意儿能和狂热、爱戴、信仰共鸣,越是虔诚的信仰,就能生出更多的力量。”他冷笑了一声,继续道:“所以天使需要教会,需要那种只信仰唯一神的教会。别的不管,只要能让人无条件崇拜,就能帮你们强化力量。这就是为什么要搞什么异端审判——怕的是有第二个信仰冒出来,抢了你们的‘能量源’。”
小麻雀听到大哥的话,立刻反驳道:“也、也不全是这样吧!天使们……天使们做的很多事也是为了保护世界的安定,不光是为了力量……而教会,总有人需要引导信仰,给人们希望和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