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傅曾经跟我说过,人死于疾病者,贪欲居其半,气郁居其半,其实……我理解得一直比较一知半解,最近这些年,我是越发看清楚了,我师傅说的是真对,欧阳子夜倒霉,两种不好的事他全贪上了,如果不能及时施治,依我掐算的话,他最多还有三年的阳寿。”
一听这话,边沐不由大吃一惊。
有时候,黄伯喜也能说几句比较刻薄的话,平时为人也有点小气,不管怎么说,家中儿女不争气,老爷子这辈子得不停地给儿孙往家里“搂”钱,虽如此,边沐始终认为,黄伯喜跟自己差不多,其实是个厚道人。
基于种种迹象,边沐心下暗自认定,黄伯喜所说的那个“贪”字是他临时更换过的,老爷子的本意其实是个“色”字。
由此,那位女助理的人品实在有些堪忧了,而且,欧阳子夜对人家用情甚深,或许还……多多少少有些“为情所困,不能自拔”的意味。
如果真是那样,两种疾患同时上攻,以欧阳子夜的年纪,还真够他喝一壶的。
“您的意思是……事出有因,从而亏了肝血,肝血不足导致肝木上亢,从而克脾土,此为第一‘刀’;几乎与此同时,先伤脾胃再凝肾水,这算第二刀,由此干犯两大命忌,最终元气暗伤……”说到最后,边沐不禁替欧阳子夜捏了一把汗。
“怪不得业界已经奉你为35岁以下最杰出的青年才俊,没得说!实力杠杠的!严格而论,欧阳子夜生死与我何干?!我不是跟他爸爸有些交情嘛!加之欧阳子夜身上其实也没啥大毛病,错不致死……所以……你要不介意,最好帮衬一把,最起码,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一步步走向死地……”说到这儿,黄伯喜脸上最后那点笑意渐渐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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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么好面子……我真要给他搭个脉,您是知道的,他对我一直有点‘畏人如虎’那股子劲,那我还怎么帮他啊?”
“我给他写了个病情条陈,你参考一下,回头咱爷俩商量个治疗方案,我的意思是,他其实病得挺重的,只是他吧,有些医不自治……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我这边出套方案,你呢,趁着假期也出一份,找个时间,咱爷俩碰一碰,行不?”
“没问题……不过,我到底没有直接接触过他,将来万一中间出现什么差错,您别怪我!”
“不会的……现如今,除了咱俩,没人把他当回事的,而且,不必谦虚,除了咱爷俩,也没谁救得了他,放心!我心里有底!”说着话,黄伯喜起身走到老式壁柜,打开柜门,从里面取出一个精致的老式文件袋,牛皮纸所制,全新的,最近这些年,此类老古董在街面上基本绝迹了。
边沐起身将所谓的“病情条陈”收进衣兜里,东西有点大,口袋外面还露出一截子。
随后,一老一少聊了聊“数医”工程方面的传闻,黄伯喜告诫边沐,那种事在丽津中医学界是破天荒之举,江湖水深,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反复叮嘱他一定要保密、保密,再保密!
不论密级提拉多高的等级都极有必要。
“将来……或许有那么一天,你会惊奇地发现,咱们这种谨小慎微的所有举措其实都远远不够……”黄伯喜意味深长地叮嘱了几句。
边沐会意,啥也没说,默默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