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虽然没说什么,边沐对陈阅卿的作派颇为不满。
如果不是陈阅卿流露出某种暗示,“安泰”公司医务室的护士长哪敢随随便便把眼前这位民工兄弟安排到输液室去住,而且,位置还是最为偏僻且走风漏气的床位,明摆着嘛!这是逼着民工兄弟自行出院了嘛!
边沐点了6道菜,多数为偏滋补的好菜。
“边大夫!够吃了,就这吧!”那位民工兄弟连忙客气地拦阻了一下。
“你成天在床上躺着,胃口自然一般,我饿呀!呵呵……就在刚才,我差点儿就被人算计了。”说到这儿,没有指名道姓,只是将事情的大体轮廓简单说了说。
一听这话,那位民工兄弟脸色立马变得严肃起来,虽说嘴上没说什么,不过,看得出来,他的眼神里都快喷出火了。
很明显,那位民工兄弟有些急眼了。
自觉双方身份差异过大,那位民工脑子还挺好使,心下再替边大夫打抱不平,他也知道自己人微言轻,更何况边大夫所遇之事完全不是自己这种小人物能随便插嘴的。
出于礼貌,那位民工兄弟点了一道尖椒清炒土豆丝、一道西红柿炒鸡蛋,算是维持了一下餐桌上的礼仪。
边沐随手取过七八张餐巾纸,叠吧叠吧临场做了个简易脉枕。
“来!搭个脉!”边沐笑着说道。
“欸!”面带诚惶诚恐的神色,那位民工兄弟连忙将右手手腕垫枕在简易脉枕上。
……
“还行!今天可以喝点白酒了,不过,不能多喝,最多三杯啊!”说着话,边沐招呼不远处一位服务生点了一瓶当地名酒,200多块钱一瓶,不便宜。
“我喝老白干就行,那酒……贵了!”
“别那么见外,陪我喝几杯而已,不过,平时你还是得控制着点酒量,每天不能超过三杯,就这种小瓷杯啊!不能再大了。”说着话,边沐端起一个白色小瓷质酒杯举高晃了两下。
“我平时几乎不喝酒……”那位民工兄弟笑着回应道。
“我怎么感觉你酒量还可以啊?”边沐随口说道。
“男人喝酒容易误事,还浪费钱,除非逢年过节,我妈不怎么让我喝酒的。”
“是吗?这不仲秋季节了嘛!你的伤势修复比我预期的要快一些,这种季节,喝点酒,活血化淤,康复得快点!顺便建议一下,以后做事,比如饮食、务工,最好时不时参考一下节气、时令,对我们每一个人来说,节气时令都是相当重要的。”
“好嘞!我会记在心底的,不敢忘!”
“客气!”
二人正聊着呢,菜上齐了,俩人都有饿了,边吃边喝,吃到一半的时候,那位民工兄弟变得自然了许多,不象之前那么拘谨了。
“陈总也不容易,这事其实怪我,他呢,既不亏欠我,更不亏欠你,手术结束后,我把你往人家那儿一扔,大甩手,天下真没这道理,别挑陈总的理啊!”边沐实事求是地劝解了几句。
“不会,不会!也不敢!陈总也是我的救命大恩人,我心里有数……”
“看得出来,你也是重情守信之人,心里明白就好,那边再住下去就有些不合适了,这会儿下工地吧,我还有些不大放心,不如这样吧,我们诊所最近不大太平,你要不介意的话,替我守守夜,范大哥书生气比较重,晚上留他一人我不大放心,对了,冒昧地问一句,你好象也练过功夫吧?不然的话,你的伤指应该不会恢复得这么快。”
“小时候跟着我家一个邻居练过几天形意拳,上高中不是得住校吗!大庭广众的,怕人笑话,慢慢就生疏了……”
“怪不得!你眉宇间有英气,跟一般民工兄弟不大一样,反正你现在也没法上班,因为没打麻药,我做那台手术有多不容易你是亲身经历过的,就算为了我的名声,你也得再忍忍,在诊所帮我们打打杂,形意拳还是恢复起来,开练吧!将来大有裨益。”
“欸!我听你的!”那位民工兄弟郑重其事地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