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回 既使回眸(2 / 2)

安然坐于面向朝北却稳若泰山的一代黑道霸主具确舯,喜行不露于色,他根本就没有动一下眼皮,楚室晓的挟怒不过是借机发难,两人都明白各自在试探虚实,直到此刻,楚室晓竟然揭破这层窗户纸,并不在沉默,转为轻蔑不屑的回道:“你真的是裘阎的弟子么?”

楚室晓一问过后,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也跟着走了进去,对面一坐,但他明白无论如何都要继续隐瞒身份下去,毕竟路径他们是死在拢形巷,而拢形厌隍本是一家,那么为他们复仇就是一件义无反顾的事情,于是一变态度,拿起适才小二所上来的其中一碗酒,抿了一口。

具确舯终于抬起了泛着阴沉的眼色,他不料楚室晓会变得如此之快,这一番动作尤其是抿酒,竟然让他感觉一抹刹那被击中来的惊艳,彻底的勾起了他的兴致,原来王霸雄图,还能如此的对桌而酌。

酌情又酌酒!

你到底是男还是女,怎的如此的让人意乱神迷,具确舯从楚室晓不分拟态的模样中解脱出来,心中竟然开始嘀咕,这算是男儿本性色么。

小主,

楚室晓没有顾虑的放下酒碗,他沉默片刻,开口又道:“石子岗一行,并非是没有收获!”

具确舯盯着他良久,不曾眨眼,好像要把他瞧深了去,这种灼热的目光,很是让人不适,闻其沉声言道:“愿闻其详!”

楚室晓微微一笑,看出了具确舯眼中所潜藏的那一丝讥诮,继续说道:“你们厌隍本是前梁时的旧僚机构,想来派我前去,一是为了打探虚实,二是为了看看我终究是个什么样的人,但这番考核根本就没有意义,还不如将目光都集中到名动宅里去。”

具确舯见说中了正题,并不在纠结楚室晓的身份,毕竟这南朝的症结还是那掌握着滔天权势的括易一室。自山亭一役他们溃败,能撼得动这块庞然大石的,并只有北方。因为已经一统江北的杨隋王朝,将随时准备挥师南来,但这江南不比一马平川的北方,无论是长江天险,还是淮泗之间的江海湖泊,皆不是长久处于马背之上的骁勇北骑所能长,所以他们厌隍就成了这担负起斥候军事的谍媒,既然刺杀身为内室之主的甘修雎未果,那么祸乱南朝,就成了他们此刻的当务之急,因为代表着大陈皇室的据传府正对有着把持江南半壁江山权势的括易一室发难,这样他们并有了契机,时刻准备着有机可趁。

楚室晓暗自捏了一把汗,这具确舯没有再揪着他的身份不放,心中并稍稍的一松懈,看来他们还可以继续保持这种默契下去,一旦掌握了拢形厌隍的秘密他并可以借此来要挟对方,而他们的目的皆是那座让人恨之则切,除之则险的名动宅,想到这里,他不禁一阵黯然神伤,裘阎就是如此利用他的弱点,以“绰儿”为人质要挟于他,看来他要学的还很多!

第344章 既使回眸

寒冬以至,楚室晓一行人来到建康城的南篱门,他们过御道,进入十分繁华热闹的长干里。

恰恰这时刻渲染着江南烟雨红妆的地方,透着阵阵韶华舞流年的梳理,既使凝然回眸,也抵不住那般烟波轻卷、山水清灵来的丝丝隽雅,细腻的让人自惭形秽。

这长干里位于京畿建康城的秦淮河以南,至雨花台以北,是江南佛传圣地,素有“佛陀里”之美誉,而且长干里地势高亢,有“雨花台”陈于前,秦淮河拱卫其后,更有长江盘桓于西,又是秦淮河的必经之路,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当初健康城的原址,“越城”就位于此,当年范蠡之所以选择在此筑越城,就是看到这块地方物产丰富,交通便利,商业繁荣,人中密集,同时,这里有山水卫护,攻守皆宜。

而最为出名的还是这里的舟船画舫,不少长干里人以舟为家,以贩为业,从而使得秦淮河的十里长干,极为烟雨骊歌,时不时的街里巷口能吐出仿若黄鹂清啼的吴地方言,十分的宛转动听,让人神往。

楚室晓与厌隍首领具确舯所派来跟随他的几人来到这被称之为秦淮共赏的雨花台。

自春秋时期,越王勾践筑“越城”起,雨花台一带就成为江南才子佳人登高揽胜的游赏佳地。三国时,因岗上遍布五彩斑斓的石子,又称石子岗、玛瑙岗、聚宝山。到南朝前梁武帝时期,佛教盛行,有位高僧云光法师常在此地高座寺后的山顶设坛讲经,有僧侣五百余人,趺坐聆听,讲得精彩,听得入神,盛况空前。相传此事感动了佛祖,遂落花如雨,化作遍地绚丽的石子,雨花台由此得名。

楚室晓也是故地重游,但他早也没了游玩之心,具确舯为了提防于他,所有的联络及住处都极为隐秘,此番来到这极富盛名的雨花台,也是因为真正能左右这厌隍大局的主人,将双方的联络地点选择在了这富有诗词歌赋赏析来的雨花台,不论是漫天花朵如雨一般的飘落,还是云光法师舌灿莲花的现身说法,他们终究被淹没在这如浩瀚烟尘的历史长河里,不见韶华。

雨花台因民间所称又名石子岗,此处因为战事久也疏远,本就不驻军多年,楚室晓渐渐的得知这黑道厌隍本就是当初前梁时期的拢形厌隍,因为梁武帝萧衍曾在“同泰寺”大雄宝殿两柱之上题笔,他舍身寺院,为佛家虔诚做了最大的表率,因此有了“拢形家国为愿寰宇承江山,厌隍疆域匡扶社稷化菩提。”的一说。江山与菩提,皇帝与寺庙,虚伪与妄让原是这般的交集,甚至是断送了大梁的命脉,焉此梁朝亡后,这两幅御赐亲笔的楹联就没了下落。这个神秘的组织如今又突然出现在这里,不禁让人感觉阴雾重重,讳莫如深。

这扑朔迷离的谜团却因为石子岗突然驻军而变得更加深邃,难以破解,许多慕名前来,一瞻雨花台名胜古迹的游人过客都不禁感觉败兴而归,看来这种山雨欲来的危险,时时刻刻在警惕着世人,因居安思危。

楚室晓在经过繁闹的长干里市集时,有人突然与他擦肩而过,随即递来一张极为隐秘的纸条,他一直揣带在身上未曾阅览,但从秀丽无比的石子岗回来,他并发觉此行不是那么的普通平凡,既然厌隍被一分为二,那么那位拢形之主又为谁?

穿过街巷,路过一间酒肆时,具确舯突然现身,此时的他神色如常,满脸的容光焕发,看来是也恢复了元气,一身青素蟠纹的缎袍,极具一代黑道枭雄的本色,尤其是他进入里面这么一坐,整间酒肆根本就容不下他这一番龙虎皆染的豪迈,空气中顿时弥漫生起一片很是烦闷又紧促窒息来的气息。

楚室晓从跟随他的人突然消失,他并立刻警醒过来,这厌隍的首领根本从头至尾都未曾信任及他,不禁感觉被戏弄了,顿时愠怒异常的问道:“为何要我去石子岗!”

安然坐于面向朝北却稳若泰山的一代黑道霸主具确舯,喜行不露于色,他根本就没有动一下眼皮,楚室晓的挟怒不过是借机发难,两人都明白各自在试探虚实,直到此刻,楚室晓竟然揭破这层窗户纸,并不在沉默,转为轻蔑不屑的回道:“你真的是裘阎的弟子么?”

楚室晓一问过后,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也跟着走了进去,对面一坐,但他明白无论如何都要继续隐瞒身份下去,毕竟路径他们是死在拢形巷,而拢形厌隍本是一家,那么为他们复仇就是一件义无反顾的事情,于是一变态度,拿起适才小二所上来的其中一碗酒,抿了一口。

具确舯终于抬起了泛着阴沉的眼色,他不料楚室晓会变得如此之快,这一番动作尤其是抿酒,竟然让他感觉一抹刹那被击中来的惊艳,彻底的勾起了他的兴致,原来王霸雄图,还能如此的对桌而酌。

酌情又酌酒!

你到底是男还是女,怎的如此的让人意乱神迷,具确舯从楚室晓不分拟态的模样中解脱出来,心中竟然开始嘀咕,这算是男儿本性色么。

小主,

楚室晓没有顾虑的放下酒碗,他沉默片刻,开口又道:“石子岗一行,并非是没有收获!”

具确舯盯着他良久,不曾眨眼,好像要把他瞧深了去,这种灼热的目光,很是让人不适,闻其沉声言道:“愿闻其详!”

楚室晓微微一笑,看出了具确舯眼中所潜藏的那一丝讥诮,继续说道:“你们厌隍本是前梁时的旧僚机构,想来派我前去,一是为了打探虚实,二是为了看看我终究是个什么样的人,但这番考核根本就没有意义,还不如将目光都集中到名动宅里去。”

具确舯见说中了正题,并不在纠结楚室晓的身份,毕竟这南朝的症结还是那掌握着滔天权势的括易一室。自山亭一役他们溃败,能撼得动这块庞然大石的,并只有北方。因为已经一统江北的杨隋王朝,将随时准备挥师南来,但这江南不比一马平川的北方,无论是长江天险,还是淮泗之间的江海湖泊,皆不是长久处于马背之上的骁勇北骑所能长,所以他们厌隍就成了这担负起斥候军事的谍媒,既然刺杀身为内室之主的甘修雎未果,那么祸乱南朝,就成了他们此刻的当务之急,因为代表着大陈皇室的据传府正对有着把持江南半壁江山权势的括易一室发难,这样他们并有了契机,时刻准备着有机可趁。

楚室晓暗自捏了一把汗,这具确舯没有再揪着他的身份不放,心中并稍稍的一松懈,看来他们还可以继续保持这种默契下去,一旦掌握了拢形厌隍的秘密他并可以借此来要挟对方,而他们的目的皆是那座让人恨之则切,除之则险的名动宅,想到这里,他不禁一阵黯然神伤,裘阎就是如此利用他的弱点,以“绰儿”为人质要挟于他,看来他要学的还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