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孔有德、耿仲明两个兔死狐悲,心中感慨自己将来会又什么命运的同一时间内,正黄旗佐理旗务大臣纳穆泰和镶黄旗佐理旗务大臣,也都先后向黄台报告了本旗兵马的损失情况。
他们报告的损失情况,与镶蓝旗旗主济尔哈朗报告的损失情况,大体一致,但又略有不同。
三旗大体一致的地方在于,正黄旗和镶黄旗旗下的精锐巴牙喇和马兵阿礼哈超哈,跟镶蓝旗一样,基本上损失都不大,甚至比镶蓝旗还小。
其中正黄旗的巴牙喇兵没有什么损失,因为他们担负有侍卫清虏伪帝黄台吉行在的职责,所以根本就没有出战。
倒是镶黄旗的巴牙喇兵有了一点损失,因为他们被黄台吉下令,跟在攻城大军的后面督战,其中那些在战场上过于靠前的,就没能回来。
正黄旗的阿礼哈超哈,也就是所谓的“随固山额真行营马兵”,一直跟着正黄旗螨洲固山额真瓜尔佳图赖,驻扎在镇江堡城东鸭江威化岛一带,也没有参与城西的这场攻城战,当然也就没什么损失了。
至于镶黄旗的大批阿礼哈超哈马兵,这一回当然是跟着镶黄旗固山额真叶克书上马出战了。
但是正如镶蓝旗的阿礼哈超哈马兵一样,他们也是跟在第四个梯队里面,一直在等待发起进攻的最好机会。
也因此,他们基本上也没有出战。
唯有在撤退的时候,因为人多,混乱,围城长垒的出口又少,场面拥挤,被镇江堡城头上重型红夷大炮打出的几轮重炮,打死打伤了一批。
但是总体损失并不大,或者说微乎其微,因为林林总总合计起来,也不过两百来人罢了。
这是正黄、镶黄二旗,与镶蓝旗大体一致的地方,也就是两旗的核心骨干人马没啥损失。
纳穆泰和拜音图所报告的这个情况,令黄台吉暗地里长出了一口气。
不过令黄台吉有些唏嘘,也令在场的两黄旗将领们感到有点肉疼的是,除了两黄旗巴牙喇和阿礼哈超哈没有多大损失之外,正黄旗和镶黄旗其他的人马尤其是此次随军的大量厮卒阿哈们,可就损失很大了。
两黄旗汉军各牛录以及两黄旗各牛录旗丁的随从厮卒阿哈,累计损失了三千八百三十四人,其中正黄旗损失了一千七百一十三人,镶黄旗损失了两千一百二十一人。
当然了,具体而言,两黄旗各自的情况也有所不同。
正黄旗在籍的汉军牛录兵马损失相对少一些,只有三百来人。
因为正黄旗汉军固山额真马光远奉旨领了正黄旗许多重炮牛录,留守盛京城内外几处要地,并没有跟着过来。
如果他也来了,那么这次恐怕也不能独善其身,会不会死不好说,但是他得亲自披挂上阵,这一点估计是肯定了。
与正黄旗汉军损失相对轻微不同的是,正黄旗下属于各螨洲牛录旗丁私产的厮卒阿哈们,却损失很大,撤回后,一点验,损失超过了一千四百人。
而镶黄旗的损失情况比较平均,旗下汉军牛录与隶属满蒙牛录的厮卒阿哈队伍,损失几乎一样多。
不包括巴牙喇和阿礼哈超哈在内,镶黄旗损失的其他两千多人里面,光是隶属汉军各牛录的有九百七十多人。
就连镶黄旗汉军固山额真张大猷,都跟镶蓝旗汉军固山额真李国翰一样,因为亲自披甲上阵冲城而死于城下。
而且,除了镶黄旗汉军固山额真张大猷本人以外,镶黄旗汉军里面几个旧汉军出身的甲喇额真如戴都、崔应泰、杨名远三人,也全都没能如期撤回来。
对黄台吉以及在场的众人来说,但凡是没能在鸣金收兵之际撤回来的,其结果自然不用多说了。
他们要么就是死在当场了,要么就是成为俘虏了。
对于厮卒阿哈队伍的损失,不管正黄、镶黄、镶蓝三旗满蒙牛录下的旗丁以及披甲人们怎么想,反正黄台吉本人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对黄台吉来说,厮卒阿哈就是各旗旗丁及披甲人们的私产。
让他们随军从征的一个主要目的,本就是在关键时刻叫他们抱薪负土,填堑而前,充当攻城主力的挡箭牌替死鬼的。
而且这种人多得是,死了也就死了,没什么好心疼的,因为他们死了以后,各旗还可以再去俘获。
也正因此,黄台吉原本阴沉得要杀人的脸色,竟然在听了纳穆泰和拜音图一五一十的报告之后,有了好转。
“这么说,这一次大军强攻镇江堡西墙,阵前伤亡的,主要是各旗的厮卒阿哈,以及各旗汉军牛录了?”
黄台吉听完了济尔哈朗、纳穆泰和拜音图三人的报告,沉默了一会儿,幽幽然地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对此,济尔哈朗三人看了看彼此之后,由最后向黄台吉报告损失情况的拜音图继续应答黄台吉的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