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以后,多罗武英郡王阿济格一边向自己的弟弟——坐镇盖州统摄辽南军务的奉命大将军睿郡王多尔衮报信,一边也将辽河口的情况上报给了盛京城里的黄台吉。
阿济格向黄台吉报告辽河口敌情的本意,是为了趁机向黄台吉索要一批重炮,索要一批钱粮物资,准备重修辽河口的炮台,以防将来金海镇的明军船队再来偷袭。
但是,当阿济格将辽河口的敌情报上去了之后,黄台吉却在又一次的暴怒之后,决心借此机会进一步削弱多尔衮兄弟的地位和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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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到了八月二十一日,即黄台吉在收到阿济格的奏报三天后,突然下旨申斥多尔衮这个统摄辽南军务的奉命大将军失职,令其戴罪留任,同时罚没阿济格镶白旗下两个牛录的丁口,将其转归正蓝旗所有。
黄台吉对多尔衮兄弟做出了这个处罚之后,事情并没有就这样结束。
随后,满鞑子伪帝黄台吉派出了自己的亲信人物——内弘文院大学士希福和内国史院大学士刚林带着一支护卫人马,到了海州城、盖州城以及辽河口一带,实地巡察了一番辽南各地的防务。
经过这么几个步骤之后,到了九月初三这一天,传达黄台吉最新旨意的盛京人马,再次来到了盖州城,然后从盖州城派人分赴海州与镇江堡等地,将驻扎在辽东南各地的大小王爷们召集到了一起传旨。
九月初四下午未时,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与智顺王尚可喜带着各自的随从进入盖州城,一路风尘仆仆地来到了睿郡王在城中的府邸当中。
“郑亲王爷,睿郡王,武英郡王,敬谨贝勒,奴才刚林,得罪了!”
济尔哈朗与尚可喜来到盖州城睿郡王府邸的时候,从盛京城前来传旨的内国史院大学士刚林,早已在府中等候多时了。
所以他们一到,这个刚林立刻就取了黄台吉的几道旨意,前来与这几个王爷贝勒见面了。
而当他捧着黄台吉的所谓圣旨一出现,包括郑亲王济尔哈朗,睿郡王多尔衮,武英郡王阿济格,敬谨贝勒尼堪以及智顺王尚可喜在内的所有人,不管情愿还是不情愿,都立刻甩下了马蹄袖,跪在了地上。
当然了,这个刚林也很清楚,眼前这些人跪的不是他,而是他手中的那些圣旨。
若按他们各自在大清国中的地位出身来说,眼前跪下的王爷贝勒里面,除了智顺王尚可喜以外,其他几位都是野猪皮家族出身,都是他的主子爷。
所以,他也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托大,见了济尔哈朗、多尔衮、阿济格等人朝他跪下,一边高举着黄台吉的圣旨快步向前,一边又连忙向这几个弯腰堆笑告罪。
“你这个奴才,啰嗦个什么劲,只管宣读皇上的圣旨吧!本王军务繁忙,莫耽了误本王的工夫!”
内国史院大学士刚林堆笑的“热脸”,显然贴在了几个王爷的冷屁股上。
济尔哈朗、多尔衮以及敬谨贝勒尼堪等人,皆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而早就憋了一肚子气的武英郡王阿济格,看着刚林满脸的堆笑,不仅丝毫不领情,而且直言点出了他奴才的身份,叫他莫耽误众人的时间。
面对诸王贝勒的冷脸以及武英郡王阿济格的呵斥,内国史院大学士刚林一时间自是满脸的尴尬,只见他愣了愣神,很快就收起了笑容,随即展开了圣旨,就在堂前宣读了起来。
“奉天承运,宽温仁圣皇帝敕谕海、盖、镇江堡等处诸王贝勒知悉。今春三月,多尔衮统兵数万,一败于熊岳,再败于复州,三败于观马山,朕命其检讨得失,多尔衮乃自议死罪。
“彼时,朕既念其以往功勋卓着,故而开恩免其死罪,特准其以多罗郡王之爵留任奉命大将军一职,继续统领正白、镶白、镶蓝三旗兵马,全权应对南朝金海镇来犯之敌。以君臣之义思之,朕待其不可谓不厚矣。
“然则回望春三月之败,迄今已历半载矣,而前番损兵折将之教训,竟然未有丝毫之汲取。至八月中旬,南朝金海镇来犯之敌竟又侵门踏户,敌之水军沿辽河上溯如入无人之境,至田庄台焚掠而去!是可忍,孰不可忍?
“朕于是遣人实地察访辽南沿海防御之形势,始知其先前声言步步为营筑城南下者,实则是瞻前顾后畏首畏尾,三月迄今,未有寸进,而徒然耗费我大清人力物力无数,此诚大失朕之所望者。
“旨到之日,着即免去多罗睿郡王多尔衮钦差奉命大将军之职,命其率所领正白旗兵马仍留盖州军前听命,勿违朕之至意。此谕。大清崇德五年九月初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