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京师文武的心目中,多铎却未必比豪格贵重,毕竟豪格是现在的奴酋黄台吉长子,而且是唯一成年的长子。
在大明朝的京师文臣眼中,当然是清鞑奴酋的长子豪格比他的叔王要贵重一些了。
听见袁进提起多铎,杨振随口问道:“满鞑子的这个豫王爷,现在在哪里呢?”
先前在松山城外,与祖大寿与一起私见石华善的时候,从祖大寿与石华善的对话里,杨振已经判断出这个历史上的和硕豫亲王多铎,很可能已经因为自己突袭辽南的影响,而被黄台吉降为多罗郡王巨爵了。
小主,
但他还没有见到清醒的多铎,也还没有来得及仔细审问图尔格和伊尔登这些重要的俘虏,所以暂时还不敢肯定。
本来这样的事情,就是报错了,想来崇祯皇帝为了烘托这次大捷的含金量,也一定会睁只眼闭只眼,不予计较的。
但是杨振却不想硬占这个便宜。
所以,他并不像袁进那样,还按照以往知道的有关满鞑子的那点情况,直接称呼多铎为和硕豫亲王。
事实上,满鞑子那边对于什么亲王,郡王的爵位称号,都是直接从汉话里面音译过去的,写法虽然不同,但是发音却是大同小异。
所以,这个事情,杨振就是想瞒,也瞒不住。
与其到时候真相大白,被朝中文臣攻击成欺君之罪,倒不是模糊处理,直接将多铎的身份头衔定为:
老奴酋奴儿哈赤嫡十五子,满鞑子伪帝黄台吉之弟,满洲八旗之一镶白旗旗主,满鞑子十王爷。
杨振相信,有了这些头衔,足以彰显出这个多铎身份的贵重,以及俘获他意义之重大了。
袁进倒是没从杨振的话里面听出这么多东西来,听见杨振问他,当即笑着说道:“我怕郭小武忙乱,再弄丢了这个奇货,早早地就把他关在这艘船的船舱里了。”
“哦,那倒是劳你费心了。这个多铎,现在情况如何,醒了没有?”
“醒了,醒了,昨天半夜就醒了。只是他大腿处中了一弹,后背上也有几处铁弹片,入肉不浅,失血不少,要是不能尽快救治,恐怕迟早还是得死了。”
袁进见杨振动问,立刻问一答十地,将他把多铎带到船上关押以后的情况一口气和盘托出:
“其实死了也就死了,咱们只恨他们不早死。只不过他眼下落入了咱们的手里,这可是一个奇货可居的大人物啊!
“活着的,可比死了的贵重,可比死了的值钱。所以,都督,咱们得让他先活着,怎么也得活到咱们报完了功再说。”
说到这里,袁进见杨振点头,立刻又接着说道:“都督,咱们擒了满鞑子这个王爷,这可是有辽事以来,朝野之间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功劳。若以兄弟之见,莫若请旨献俘,也就是都督带着咱们请旨进京师,直接向皇帝陛下献俘!”
杨振看了看袁进,见他一脸期待,一脸神往,遂点了点,对他说道:“你的想法,倒是与我不谋而合。不过,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一切等我回了松山再说。”
说到这里,杨振停顿了一下,目视袁进,接着对他说道:“走吧,头前带路,咱们去看看着满鞑子的十王爷!”
袁进的这艘座船,是觉华岛水师各类战船里面为数不多的一艘四百料战座船,甲板上一层,甲板与底舱之间又一层。
所以,算上底舱,算上甲板之上的一层,这种四百料战座船上下共有三层。
但是其平常使用的,或者说水师官将在船上居住使用的,就只有中舱了。
底舱里面,往往是船行海上的时候,装载粮械重物或者压舱石的地方。
多铎被带到这艘还算气派的四百料战座船上之后,就被关押在底舱里面。
杨振领着麻克清,跟着袁进,沿着木头梯子,下到中舱里面,先来到自己下榻的床铺一旁,解下了身上披挂的甲胄,然后一身轻松地跟着下了底舱。
底舱里面光线昏暗,而且散发着一股子呛人口鼻的霉烂气味。
杨振一下去,就看见了郭小武,而郭小武的旁边,就是那个被捆了手脚,堵了嘴巴,侧躺在船板上的满鞑子十王爷多铎了。
多铎衣甲未卸,只是头上的箭盔早不知道哪里去了,露出了头顶上的那根金钱鼠尾,丑陋至极。
而郭小武,果然是按照杨振所说的那样,寸步不离地守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