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有组织的反抗,都会面临李禄掷弹兵队掷出的飞将军的袭击,而被飞将军炸散了的人群,则立刻就又沦为张臣所部骑马火枪手或者徐昌永等部轻骑兵的猎物。
大批商队的马夫、车夫、驼工甚至东家的家丁,雇来的护卫们,一哄而散,一些在混乱之中夺了马骡骑着逃散,有的干脆马也不骑了,骆驼也不要了,只顾撒丫子往西逃命。
还有那些被商队各家交易后带来,临时安置在土城子以西阴金河南岸的大批牛羊畜群,没有了商队伙计的看管以后,也开始跟着人群马匹到处奔逃。
土城子以西,没有预先布置包抄的队伍,眼下倒是成了商队人马以及四散逃亡的唯一去路。
与西边盲目四散奔逃的人群、畜群相比,那些位于商团中间、稍稍靠近河岸的人们,却在杨振率队抵达之后不久,就在一片投降免死的劝降声中,选择了跪地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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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流逝,太阳终于没入远方的地平线,草原上一片暮色苍茫,老花河两岸的喊杀与喧嚣在持续了大半个时辰之后,渐渐消散远去。伴随着夜幕初降,这方天地,再次回归了寂静。
“过瘾!过瘾!真他娘的过瘾!我老徐在关外已经多少年没有打过这样畅快的仗了!杨总兵,我老徐对你的神机妙算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啊!你看看这些山一样的缴获,这一回咱们可发大财了,哈哈哈哈!”
夜幕降临时分,各部简单收拾了战场,将所有负隅顽抗之人全部杀死之后,众将得空齐聚到了土城子一处高地上,簇拥在杨振的周围。
刚刚策马赶来的徐昌永,一到跟前就叫嚷着说起了话,满是血迹的圆盘子脸上,洋溢着无尽的兴奋和畅快。
此刻的杨振脸上带着笑意,站在高处往西眺望中,似乎在期待盼望着什么,当他听见徐昌永的这番话后,就又一次扫视了一遍附近的战场。
看着俘虏的大批人马、骆驼、大车以及堆积如山的各种商货,他不由自主地冲着徐昌永等人频频点头,心中也极是满意。
但是作为此次草原行动的主将,其他人可以就此欢庆胜利,他却不能有丝毫的掉以轻心和忘乎所以。
“没错,我们此行到这里,大功算是基本告成了,可以说鸭子已经煮熟了,已经放到咱们的锅里,甚至是碗里了,的确是可喜可贺!”
杨振微笑着说出这样一番话,然而话里话外却并没有多少可喜可贺的样子,原本兴高采烈的徐昌永、老炮头刘万忠、青山好等人见了,都是面面相觑,总觉得这话里好像有话。
很快,有点大惑不解的老炮头刘万忠就开口问道:“杨总兵,你这是——,可是还有什么别的安排?”
杨振见众人都看着自己,倒也不想扫众人的兴头,当即笑着说道:“别的安排倒是没有了,我现在就一个想法,把大家安安全全地带回去,把咱们此行俘获的这些堆积如山的财货安安全全地运回去!”
说到这里,杨振像是对众人解释,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似地感叹道:“常言道,行百里者半九十,越是到了大功即将告成的时候,我们越是要小心谨慎!这趟东西我们是拿到了,可是接下来,我们能不能安安全全地把它们带回去呢?煮熟的鸭子会不会又飞了呢?”
杨振这番话顿时把正在兴头上的众人说得一愣神,方才还在互相庆贺的众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没人再嘻嘻哈哈地说话欢笑了,仿佛一瞬间就都认识到了大家眼前的危险处境。
这个土城子一带,可是恰恰处在喀喇沁部和敖汉部交界的地方呐,这里又是阴金河和老花河汇流之地,历来都是水草丰茂的好地方,万一附近有游牧的东蒙部落呢?
方才大家伙儿喊打喊杀闹得欢快,加上叮叮咣咣的一顿火枪射击,手榴弹爆炸,会不会引起附近游牧部落的注意,从而暴露了自己这些人的身份呢?
一旦暴露了行踪,引来喀喇沁或者敖汉部的觊觎,那么眼前这些俘获的人、马、大车和驼队,以及堆积如山的商货,自己们还能顺利带回去吗?
如果不能全部顺利带回去,之前的功夫岂不是白费了吗?要真如此,那可就真是煮熟的鸭子又飞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