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振的身边有一个辽东边军夜不收出身的张臣,已经算是精通这些东西了,杨振也一直把张臣视为宝藏一样的存在,无论走到哪里,都愿意把他带在身边。
可是最近这么两三日下来,他却赫然发现,这个始终不愿告知真名实姓的青山好,在观星定位、识风辨雨这些方面,却比张臣还要更胜一筹。
尤其是对努鲁尔虎山以西草原一带的地形,青山好在目前跟随杨振的诸位将领之中,更是首屈一指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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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此而言,就连李麻、胡图格、刘万忠这些同样是边外马贼头领从出身的人物,与他比起来,也要甘拜下风。
有了这个体会以后,一路上,杨振对待这个青山好自然多了几分敬意。
有时候,即便是觉得青山好说话实在不好听,甚至哪怕他是怼了自己几句,杨振也愿意谦让一些,谁叫自己没有人家那份本事呢。
这一回,杨振听见青山好在自己的身后泼冷水,倒也并不生气,反倒是在这处高地上慢慢调转了马头,骑马站住了,向他询问道:
“那么,以青山好兄弟你的看法,咱们一路沿河北上,距离老花河阴金河汇流处的土城子,大概还有多远?而你所说的并不容易,指的又是什么呢?!”
青山好一如既往地阴着脸,骑在马上哒哒哒哒地走到了杨振的跟前,直到马头对着马头,两匹马顶到了一起,方才轻提缰绳站住。
“将近二百里之遥!而且,一路上要经过喀喇沁部和敖汉部的交界地带,喀喇沁诸部人马众多自不用说,男女老少将近十万!
“就是敖汉部人马略少,可也当有四五万之众!一旦惊动了他们,杨总兵先前的那些打算,可就只能作罢了!”
青山好低沉嘶哑又略带嘲讽地说出了这番话,果然把杨振方才的一腔热情一下子打消了一多半。
草原上并不是无人区,自己带着一千多人马,即便是人马装备比这个时代的东蒙各部落强上一些,可是到了人家的地盘上,也不可能真的如入无人之境。
一旦惊动了喀喇沁或者敖汉部的部落骑兵,那个结果很可能就不是自己能够承受得了的。
即便是自己能够在与喀喇沁部或者敖汉部的骑兵对决中幸存下来,逃出生天,甚至全身而退,可是自己原来的计划怎么办呢?!
所以一旦惊动了此地蒙古部落,最起码,这一回自己想要人不知鬼不觉地截胡张家口商队的事情,恐怕就要泡汤了。
这样的事情非常有可能发生,但是自己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此地喀喇沁部与敖汉部以什么为界,可是前方那条老花河?!”
杨振结合自己两世为人的一点记忆,心中有些忐忑不安地问完这个问题,没想到青山好这一回倒是回答得十分干脆。
“没错!虽然没有人给他们划分牧地,可是多少年来,他们的部众游牧,皆是以此为界,老花河以西属喀喇沁,老花河以东属敖汉部!”
青山好这么说了以后,略微停顿了一下,紧接着就又补充道:“听说这些年,喀喇沁部的人马部众不断壮大,已有不少人马,在春夏之交过了老花河上游,往东游牧,直到秋冬季节到来,才返回老花河上游以西!所以这条界线,倒也不太准了!”
听了青山好的这番话,杨振沉吟了片刻,转脸看向青山好后面的李麻、胡图格以及张臣等人,见这几个人,都在冲自己微微点头。
杨振又扭头看了看老炮头刘万忠,见对方也冲自己点了点头。
由此杨振也知道,青山好说的这番话冷是冷了一点,可是说的却是实情,而且句句说到了点子上。
所以,对于接下来可能存在的风险,他作为主事之人必须有所预备,当下他抬头看了看偏西的日头,沉吟了片刻以后说道:
“诸位!我们此行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惊动喀喇沁或者敖汉部的人马!既然他们两个部落约定俗成的界线,就是这头条老花河,那么咱们就又一线的生机,可以人不知鬼不觉地达到我们的目的!”
杨振说完这话,想了想,继续对众人说道:“白天是草原部落游牧的时候,咱们在白天行军风险较大,一会儿我们先到老花河东岸,在芦苇荡里找地方隐蔽休整。等到了晚间,再以青山好、李麻为先锋,趁夜沿河往北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