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军进入柏仁城之后,田秀被惊呆了,城中的路旁躺着许多衣衫褴褛的百姓,这些人目光呆滞的躺在路旁的屋檐之下,看到田秀的大军,他们既没有起身表示欢迎,也没有逃跑,就那样呆滞的看着。
田秀骑着马从街上穿过,越是靠近城里,路旁的百姓就越来越多,这些百姓大多数是老人和孩子妇人很少。
柏仁并不是一座大城,田秀有点搞不懂,怎么这么一座小城里会有这么多百姓。
田秀叫来了李牧,向他询问家乡的情况,就连李牧也不知道他的家乡怎么会平白钻出这么多人。
直到田秀叫来了柏仁的县令,一见到田秀,县令就大倒苦水:“燕人对我国宣战后,就一直在我们北方的城镇大肆劫掠烧杀,我国的百姓为了活命只能向南逃,您在城中看到的这些百姓都是各地来的灾民。”
县令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又继续说道:“您不知道,苏州被燕军攻下的城池,几乎都会被他们血洗,城中的老人孩子都会被斩杀,妇人则会被他们抢去。燕军所到之处,简直鸡犬不留,他们比秦军还要残暴啊!”
李阳听得不由攥起拳头,表情狰狞的说道:“我听闻列国军队交战时都不许祸害百姓,难道栗腹不去管他手下的将军吗?”
那县令似乎被李阳狰狞的表情吓到了,他结巴的说道:“这……卑职就不清楚了,卑职也只是个县令啊!”
田秀冲那县令挥了挥手,示意让他下去,谁知那县令并没有走。
“您还有什么事吗?”田秀问道。
县令看着田秀,艰难的开口道:“将军,灾民大量涌入柏仁,我们这里本来就是个小城,粮食实在是不够吃。”
李阳看着那县令怒道:“怎么,依着大人的意思是,要把他们赶出去?”
县令摆摆手:“不不不!卑职不是那个意思,卑职的意思是,将军能不能借些粮食给我,这样卑职就能去救济一下那些百姓了。他们已经很久没吃过饭了,城中每天都有人在饿死。”
田秀听完县令的话后沉默了,在场的其他几位都尉也同样都阴沉着脸,大家不是不想帮忙,而是他们携带的粮食本来也不多。
这种情况下如果他们把所剩不多的军粮分给百姓,那么他们这五六千人用不了多久就得饿肚子。
县令看田秀没有说话,他只好把目光看向旁边的李阳,说道:“李将军,看在咱们同乡同源的份上,你就借些粮食给我吧!你难道就眼睁睁的忍心看着咱们的百姓饿死?”
李阳刚准备转身去向田秀求情,李牧却伸手抓住了他,对他摇了摇头。李阳见此也低下了头,他明白慈不掌兵。
县令见此也明白他是借不到粮食了,县令冲众人拱了拱手准备要走,田秀在后面问道:“城中的百姓真的很缺粮吗?”
“是!”县令停下脚步,苦涩的看着田秀,说道:“灾民越来越多,我们县的存粮早吃完了,早在半个月前开始,百姓们就已经在易子而食……”
易子而食,田秀再度沉默了,他明白如果不是人被逼到绝境,没人会愿意去吃人肉。
孙礼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他拱手道:“将军,就借点粮食给他们吧!”
李阳也跟着说道:“是啊!哪怕咱们勒紧裤腰带,也不能看着他们饿死啊!”
就连李牧也跟着说道:“求将军帮帮他们吧!”
田秀转过身对周吩咐道:“麻烦先生从营中取两千石粟来交给县尊大人,请他拿去救济百姓!”
周刚准备下去办差,杨瑞和拦住他,小声道:“将军,我们如果把军粮借给百姓,那我们自己就没得吃了,如果我们的军队因此崩溃,我们的损失会更大。”
李阳闻言顿时怒了:“所以你的意思就是看着我们赵国的百姓饿死?”
杨瑞和没有说话,李阳却更来劲了,他冷哼一声,讽刺道:“我知道您是秦人,反正饿死再多的百姓你也不心疼!”
瞬间杨瑞和暴怒:“竖子,你胡说什么?”
李阳也不甘示弱:“怎么?难道我说错了?”
“住口!”田秀制止住了两人,语重心长的说道:“你们两人的出发点都没错,但是我希望你们明白一个道理,军队存在的意义是守卫国家,可国家最宝贵的财富不是土地,而是我们的人口。土地可以通过掠夺的方式夺回来,人死了还能再救活吗?”
小主,
田秀这一番话直接折服了在场的众人,所有人都对他行礼长拜。
当夜,柏仁城中冒起了许多炊烟,百姓难得的吃了一顿饱饭。
众人吃饱了饭后,脸上顿时露出了满足的笑容,实际上在古代只要能吃一碗饱饭百姓就会满足了,只是这样一件简单的事情,却难倒了无数百姓。
第二日一早,当一名被尿意惊醒的百姓起床撒尿时,他惊奇地发现昨夜驻扎在城外大军已经悄然离去,而他们在临走时,还在营地里留下了三千石粟。
柏仁县令望着田秀留下的粟米感慨道:“我们有这样的将军,燕人是无法战胜我们的。”
离开柏仁后大军又向北行进了数十里,在绕过临邑后,大军继续北上,此时他们距离房子只有不到50里路。当夜田秀大军在野地里扎营休息,一些士兵又围到了田秀身旁,想听他发表一些演说。
士卒们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