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兄,是婉儿拖累你了。婉儿知道二兄一直想上战场,只是大兄一直不让。”
前头的糜芳笑了,他宠溺道:
“小妹,没啥比你更重要的。再说要杀曹贼什么时候不行,我先将你送入下邳,不然大兄知道了非扒我的皮。”
糜女郎笑了,很甜,心里很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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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乱世来了,兄长们还是没有变。
突然,糜芳神秘道:
“你知道刚刚那骑将说的扬威将军是谁吗?”
糜女郎当然不知道。
却听她二兄调笑道:
“可不就是陈登那小子嘛!这小子自和泰山军打了一仗后,这官是哐哐往上升,现在已经是扬威将军了。只是可惜了。”
糜女郎陡然听到陈登的名字的时候,脸红嫣嫣的。她当然知道大兄曾想将自己许配给他。
所以她也知道二兄最后那句叹息是什么意思,最后没成可不就是因为陈登有妻了吗?
而糜氏兄弟是绝不会答应让自家小妹为妾的。
想到这里,糜女郎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糜芳当然不知道这些,在他奔行的时候,突然看见从下邳城开出一支军队,继而大门就关闭上了。
此时糜芳大急,匆忙改变方向,然后到了一处丛林躲避起来。
现在已经不能入城了,只能先找个地方躲一躲。
就在兄妹二人躲好,不远方就传来一阵高亢的号角,而随着这声震耳欲聋号角声后,远方激荡起的尘土突然像被撞开一样,一下子升腾起漫天雾霾。
那里,接战了。
……
糜芳他们所处的战场,一片平坦,只有他们现在躲避的位置有一段缓坡。
他就这样带着小妹,解下马辔,放开坐骑,然后人马皆伏在坡上,然后一动不动的观看远方的战场。
那里的胜败决定了无数人的生命。
也包括他们两人。
此时,身体下的大地猛然抖动,就好像一根棒子戳进了地心,然后左右搅动。
陈登的大军和曹军在这片平原上撞起来了。
远处的呼和声越来越大,糜芳的一颗心几乎要跳到嗓子眼,额头上的汗大把大把的淌着。
直到他看到小妹用关心的眼神看向他,糜芳才努力咽了咽口水,但这口水入喉却火辣辣的。
少年郎的热血被眼前的战场厮杀点燃了,他多么希望自己能像那些人一样,驰骋疆场。
而在这份呼和中,糜芳越来越激动,他紧紧抓住地上的泥土,双手十指都陷入到了地里都不自知。
在远处那遮天蔽日的尘土中,自东向南奔杀的是曹军,一杆大纛迎风招展,上面刺着斗大的“夏侯”二字。
而陈登的军队自南向北,此外,与他们并肩作战的还有一支军队,他们高举着“臧”字大旗。
糜芳一下子就认出来这是臧霸的琅琊军。
琅琊军现在的名声不好,很多人都指责臧霸这些人弃土不战,但糜芳的兄长是徐州的高层,从他兄长那里,糜芳知道了更多的细节。
实际上,臧霸军一直要战的。
但在琅琊地区,徐州的本土派们想让曹军先消耗掉臧霸,然后再支援北上。但没想到,臧霸军在初次战不利的情况后,果断将战线压缩到了沐水一带。
没有办法的徐州军只能北上支援,却不想在沐水一战后,徐州军大败。臧霸只能带着琅琊军到了后方。
再然后徐州对臧霸就铺天盖地的指责,徐州也对琅琊军断了补给。
已经丢了根基,又被断了供给,臧霸只能带着琅琊军到了下邳一带。他和那里的国相笮融有过交道。
笮融许诺臧霸,可以让臧霸南下就食。
而臧霸的远走,使得州城平白损失了一部分兵力,也为后面被攻破留下了隐患。
这就是徐州,自毁城墙啊。
感叹了这句后,糜芳眼睛都不带眨,因为远处战场的厮杀到了高潮。
对面的曹军主帅是曹军中素有“飞将军”之称呼的夏侯渊。他带着所部五千人,日夜追击。
虽然极尽兵法之奇,但也非常危险。
所以刚刚接战,曹军就处于了不利位置。
因为追击速度过快,各部之间的脱节很大。等陈登的军队突然攻过来,后面的友军还没能抵达。
于是,对面的曹军不断催发号角,收缩阵线,让前后两部迅速回缩到中央,试图组成密集的防线抵御陈、臧两军的围攻。
而在曹军收缩防线的时候,陈、臧二军的方阵里也传来密集的鼓点。
这鼓声就如暴雨砸在瓦当上一般,急促又猛烈。
在这鼓声中,陈、臧二军出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