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虎只是左右看了一眼,就知道现在冲不得。
于是,他只能带着参与的飞龙军奔行到战场的东面,准备重新集结。
顺着汉军步兵大阵的前方空挡,飞龙军安然的撤了下来,并没有受到汉军箭矢的进攻。
等李虎他们停在一处平地,在不远处就是战场的右翼,属于泰山军的旗帜就牢牢插在前方的坞壁上。
这个时候李虎他们才感到安全。
随后他清点了人数,最后得人二百三十七人。
全军冲锋前,一共有实兵四百四十六人,现在少了二百零九人。这些人中肯定有还活着的,但现在也不知道散乱到了何处。
但不管如何,此时的李虎必须休整一番,重新编队才能继续战斗了。
而在那边,中路战场上,白马义从依旧在横行无忌。
……
继飞龙军承受巨大的伤亡而撤离战场后,严纲的天威军也不敌白马义从的兵锋,也陆续撤离到了战场边缘休整舔舐伤口。
于是,白马义从带着代北胡人杂骑开始肆虐泰山军的中路各方阵。
他们率先进攻的就是最右侧的陈焕部,此部有兵三千人,是泰山军中路军最支柱性的方阵。
在这里,白马义从的好运彷佛一下子就用尽了。
先是刚刚还逞勇的王门被不知道哪射来的箭矢给射中了太阳穴,然后一句遗言都没有,就从马上摔了下来。
再然后连耀武横行的公孙瓒都被射中坐骑而摔倒。
要不是他后面的邹丹看见了,一把拉起公孙瓒,咱们的白马校尉可能就要被自己人给踩死。
看着心有余悸的公孙瓒,邹丹建言道:
“都督,咱们已经取得了重大战果,敌军的冲锋已经被我们冲碎,就撤吧。”
的确,此时公孙瓒的白马义从打的特别好,刚缴获的泰山军旗帜就有三面,完全够回去交差了。
但公孙瓒不为所动,只回了一句:
“血不流干,誓不回。”
说完,公孙瓒就找到自己的号角兵,命白马义从继续对陈焕部发起进攻。
这一次,公孙瓒还是一马当先,顶着一阵阵箭雨在电光火石之间就撞进了陈焕的一营方阵里。
负责守此营的是军中老将郑象。
这名出身陉山的山寮魁,今年已经三十六了,算泰山军军中的老将了。他有着八尺三寸的伟岸身姿,头上绑着的是他做山寮魁就一直带着的熊皮额带。
面对,汹涌而来的白马义从,郑象临危不惧。
他立于阵前,举着巨斧,先将一名奔来的白马义从给顶翻,然后又一斧给此人的头骨给劈开了。
再之后,郑象就带着本营的吏士们顶在了第一线。
但郑象这个营是一支弓弩纯队,虽然人人都有环首刀,但很缺乏长矛一类能抵抗骑兵冲锋的武器。
所以,没有任何意外,白马义从就杀了进来。
但有细心的可以看到,郑象这个营的吏士们虽然乱了,但却开始组成环形小阵,在有限的步槊手的保护下,阵内的弓弩手不断在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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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同时,在不远处,公孙度一直带着自己的五百骑落在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后面。
他边上的柳毅看到前面白马义从那疯狂的样子,忍不住道:
“这些人都疯了吗?就不怕死?”
公孙度没有回答他,而是皱着眉看着前面的战事。
此时白马义从在击溃了数部敌军之后,整个士气已经到达了顶点。
他们在公孙瓒的号角下,大声呼喊,挥舞着环首刀不断冲击着泰山军的军阵。这些绛红色的骑士们,如潮流一般不断奔涌,看似声势磅礴浩大。
但只要用心看,就见到在对面密集的箭矢下,白马义从和他们的战马不断倒地。
公孙度感觉到了不妙,于是他赶紧令柳毅吹号,让骑军们提起速度,好支援公孙瓒。
不过,虽然公孙度觉得公孙瓒处境不妙,但在阵内冲杀的公孙瓒却不这么想。
相反,他觉得现在好的不得了。
就在刚刚,他斩下了一泰山军的营旗。
虽然那个泰山军营将也算有点勇力,他的扈兵们也很是难缠,但在他公孙瓒的双头槊下,所有的抵抗都是无济于事。
不过这里有个插曲,就在公孙瓒捅死对面的副营将后,他手里的那面营旗顺势滑落,然后掉在了公孙瓒后面的一名骑士的马头上。
那名骑士不是别人,正是之前传令的郑益,原来他并没有返回中军,而是勇敢地随白马义从一起冲锋。
郑益刚拿起那面营旗,就听到自己的师兄用一种相当阴鸷的口气喊道:
“师弟,你是要抢我的功勋吗?”
郑益脸一红,忙托着旗帜就送到了公孙瓒手里,歉声道:
“师兄,这面旗帜只属于你。”
公孙瓒这个时候才复笑颜,然后一把将旗帜给撕下就裹在身上高吼:
“我白马义从,天下无敌。”
包括郑益在内的所有人,皆高呼:
“天下无敌。”
在这万军之中,公孙瓒热血上涌,从没有一刻觉得如此荣耀。
到现在,他带着八百白马义从已经连破敌军五阵,此等之勇,就是项羽在世也不过如此吧。
想到这里,公孙瓒再一次要高呼:
“天下无敌。”
但一支冷厉的箭矢,顺着人声鼎佛,瞬息间就扎中了公孙瓒的脖子。
公孙瓒感觉整个力气都在流失,他听着附近部下们越来越小的声音,又看了眼太阳,然后噗通栽地。
杀公孙瓒者,军中骁射将,陈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