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黄巾正要瓜分,但这一次被何仪阻拦了。他对众将士道:
“大战在即,钱帛只会让大伙无战心。咱们现在就差一步,你们看荥阳城那破坏样,能挡得住我们?现在,我决定封库。等我们打下荥阳,一起论功行赏。”
何仪一路的胜利已经使得他在军中威望大增,就是靠着渠帅的决定,他们才能发这么大的财。所以即便不甘,这些黄巾兵也只能转过头去,望着荥阳城摩拳擦掌了。
战斗随即打响。
已经将中军大纛北移到东城仓的何仪,抛开刚刚马扎失陷的阴影,将全部注意放在了他人生最关键的一次战斗。
成则武运隆盛,败则……,不会的。
何仪一挥三角黄旗,随后中军鼓声大作。
何仪部八千兵,采用围三缺一的方式,分别在城南布置兵两千、城东布置攻坚兵两千,中军垒两千,城西布置兵两千。
其实何仪这布置那是为三缺一啊,要知道城北水门早就被张懿自己给堵了。所以何仪这次,一上来其实就是狮子搏兔,拼了全力。
光和六年,八月二十四日,己时。
汝南黄巾兵围荥阳,在东城仓起出来的各种军械的武装下,其军搬运无数云梯,向着破旧的荥阳城发起攻击。
城头上防守的汉兵和壮勇在各自军吏的指挥下,不断向城下宣泄滚木落石金汁,哀嚎四起,攻城战从来都是最惨烈的。
何仪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留守,此刻攻击在第一线的都是他之前拣选的老兵两千。这些人在城下飞箭如蝗,射得城头上的汉兵根本站不住城上。而汝南黄巾中精勇者趁此时机,踩着云梯,蒙头就往上面冲。
厮杀最激烈的地方就在城东,黄巾精锐和城内汉兵精锐都多集中在此面。
东城上,荥阳令张懿一身戎装站在第一线。身边的扈兵不断将射来的流失拨开,遮护着县君。
见情况不对,张懿大吼:
“支帷幕。”
四壁得了张懿令,忙撑起一面面帷幕来遮挡箭失。有这些厚实的土布一挡,本就没多少下冲力量的箭失纷纷被弹开,如此汉兵稍稳。然后他们撑着竹竿就卖力将那挂着的云梯一步步推倒。
城下到处是尖叫声和哭喊声,汝南黄巾第一波攻城受阻。
在东城外观战的何仪也看到了前线的情况,他暗可惜到底是手下精锐不够。只他所见的,攀城厮杀的都是他麾下老兵,而那些新附的徒众只在后面摇旗呐喊。
但何仪倒也不意外,那些乌合本来就是给他壮个声势,他从来就没指望过这些人卖命厮杀。
不过何仪也是没想到,城上的汉兵抵抗意志颇为坚决啊。
但其实这就是何仪只看到了东面,东面壁上的汉兵本就是城内精锐,又有县君亲临第一线,士气自然不同凡响。但实际上,此刻在城南、城西,汉兵在城壁上早已经及及可危了。
判断失误的何仪,心疼麾下精锐死伤,下令鸣金。
小主,
“冬、冬、冬……”
东面正拼命厮杀的黄巾军听得鸣金,忙撤了下去。但在南面厮杀的黄巾小帅听得这鸣金声,却一脚踢翻了马扎,直奔东面的中军要问个明白。
却是原来此小帅麾下兵已经登上了城头,眼见着就要破了外城,那东面却发昏敲什么金。
这小帅叫佃犬,只这名就知道穷苦出身,但其人作战勇勐是何仪麾下勇将。
佃犬奔来时,何仪还在意外发生何事。
但等佃犬用三分不解,七分怀疑的口气质询何仪时,何仪虽也暗暗后悔,可只一听那佃犬的口气,他就恼怒。
哼,他不会在以为我是担心他先入城得了头功,所以给他使绊子吧。真的是泥腿子,眼里都看的什么。
所以何仪也不说实情,只是悠悠说:
“急什么,今天一天长着呢。你见过弄鳖吗,你要是直接给它放热汤里,他会挣扎的特别厉害,甚至一不小心就从锅里爬出来咬你一口。但要是你给他放在冷水里,下面放薪柴给它慢慢加热,他就会一动不动等死。”
佃犬是个粗人,不耐何仪说的,直接打断:
“你要说啥。”
“我是告诉你,咱们一开始就将汉兵往死里弄,就是赢了也要崩个牙。但只要咱们每到关键的时候就撤回,他们就会觉得我们攻击也就是这样,就会懈怠下去。到时候,我们再全力一击,他们哪能不败。”
其实佃犬还是没听懂,他皱着眉,丢下一句:
“行,都听你的。”
随后另一处攻打西壁的黄巾小帅也来了,何仪又说了一番他那套弄鳖的道理,又将那小帅忽悠走了。
但实际上何仪忽悠别人的时候,是真的将自己给忽悠下去了。
不论他那套道理到底对不对,一个不变的事实就是:
荥阳城内的汉军终究是获得了喘息之机。
这荥阳终究还是在汉军手里。
这两个事实,直接使得何仪这一战出现了巨大的变数。
变数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