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会散去。
顾正臣看向韩国公李善长,心头浮现出一抹疑惑。
运作这一切的人,竟从头到尾什么都没说,看着自己将文官的心思粉碎,丝毫不动,他——到底在图谋什么?
李文忠走至顾正臣身旁,笑道:“这次风波看着很是凶险,可谁成想只是装腔作势,实则不堪一击,这段时日倒是多虑了。”
顾正臣微微摇头:“这场风波之所以可以消除,根本在于他们的话没有跟脚,全凭一个天变、一个天罚在那自说自话。但曹国公,这事恐怕不会如此轻易揭过。”
李文忠不以为意:“有你在,他们掀不起大风浪,回去了。”
顾正臣行礼送行,又与其他勋贵寒暄几句,出了宫门,就被徐达的人给拦住了,跟着便上了马车。
萧成、林白帆见状,只好跟在后面。
马车里。
徐达打量着顾正臣,笑道:“你倒是黑了一些。”
顾正臣无奈:“南洋那地方日头毒辣,想不黑点都难。”
徐达掀了下帘子看了看,又落下帘子,低声道:“旧港成了大明飞地,你有什么盘算?”
顾正臣微微皱眉:“魏国公有盘算?”
徐达沉默了。
马车缓行。
街道上的吆喝声、讨价还价声嘈杂在一起,钻到马车里又逃了出去。
徐达低声道:“朱亮祖死了,是罪有应得。可朱暹无显罪,落得一个杀头的下场,让人多少有些不安,虽说朱亮祖的次子朱昱还活着,陛下为了安抚勋贵与群臣,改了主意,准许朱昱袭永嘉侯爵位。但朱昱这个侯,被安置在了山东青州,无权无势,只徒有其名。”
“你是允恭的先生,有些心思我不瞒你。对于陛下的手段,勋贵中不安者并不少,可一直以来并无其他对策,毕竟身在大明,家在大明,哪怕是开枝散叶,那也只能在大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哪里都在皇权之下。可南洋——不太一样,我想让次子添福,去南洋,权当留一个血脉。”
顾正臣眉头微动。
徐添福,这是徐达的次子,老三才是徐增寿,只不过历史上并没怎么提过徐添福,原因是这家伙命短,四年后娶了老婆生了个儿子之后不久就死了。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徐达竟担心老徐家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