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外,一个黑袍人站在沉声道:“顾正臣正在秘密调查各处煤炭账册,还加强了关津控制。”
亭内,一人头戴蓑笠端坐着道:“煤炭?呵,此人倒是厉害,一针见血。不过账册如此浩繁,他当真能找出端倪?未必吧。”
“当年泉州府的卜寿对顾正臣的动作也不以为然,结果是卜家没了。”
“呵,你现在说话是越发大胆了。”
“我只是提醒,顾正臣此人不动则已,动则必杀。郭家,卜家,高家,包括纳哈出,没有人不吃他的亏,包括陈宁,他临死之前甚至想要用血衣……”
“够了!”
“依我之见,再不动作,我们很可能会十分被动。尤其是现在顾正臣卷入其中,我们更需要提前筹备了。俗话说得好,先动手为强。”
一只手抬了下蓑笠,冷冷地说:“你打算怎么办?”
黑袍人道:“要么让他死,要么让他离开金陵。”
蓑笠之下,满是沉默,良久道:“顾正臣还没那么快找到我们,暂时不要去接触他,以免无法善后。那几个人说了,没有火器,我们难以成事,只要我们拿到最新的火器,他们便会随我们动作。所以,沈名二必须成为我们的人。”
“我来办。”
黑袍人自信地说。
“用什么法子?”
“圣旨够不够?”
“你是想——伪造圣旨?”
“没错,远火局是秘密而设,朝廷内对其知道的并不多。可要知道,皇帝并不喜欢什么事都交给一个人掌控,另外设置一个远火局,以沈名二为掌印,他如何能不听从?”
“且这样办吧,只是煤炭一事,不可掉以轻心,让人更换购买煤炭的商户。另外,火器需要的一切物资,都务必小心购置,不能被顾正臣抓住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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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人抱了抱拳,转身离开。
蓑笠取下,一双冰冷的眸投向夜空。
你本淮右布衣,可为天子,我也是淮右之人,是不是也可以为天子?
权力!
我也想手握杀人之权,谁不听从便让他死。
我不甘心被你掌控。
这一座山的顶峰,只能容一个人坐,你坐了十二年了,够久了,也该换换人了。
现在对你不满的人很多,你厌恶甚至想要他们的命。
但我不同,我会给他们一个更好的机会,只要他们追随我!
朱元璋!
等着吧,我将上前一步,与你决出胜负!
句容,句容卫公署。
顾正臣翻看着最近送来的煤炭账册,随后丢在一旁,又拿起一本。
张焕满脸忧愁,对顾正臣道:“定远侯,沈名二已经失踪五日了,我们还毫无进展,若是陛下问起,我们如何是好?”
顾正臣淡然一笑:“一个月还没到,陛下还不至于那么早来问吧。再说了,我们也没闲着,不是正在追查?”
张焕郁闷:“追查无果算什么追查……”
顾正臣将手中账册翻看了两页便丢到一旁,然后再次拿出了一本账册,扫了两眼便丢在一旁。
张焕吃惊地看着顾正臣:“如此粗糙的看一眼,能看出什么名堂?”
顾正臣平静地说:“哦,不需要看了,这些账册没用处……”
张焕目瞪口呆。
费那么大劲,动用了那么多人,强制索取了煤矿商户账册给你送来,你现在告诉我没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