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摆手,语气酸溜溜地道:“你这种没有穷过的人怎么会懂我的心酸?我这辈子还没财富自由过呢……含章又给我欠了一屁股债,我……等等,你大哥祖产先别送!”
公西仇扬眉:“为何?”
沈棠略有些扭捏地道:“现阶段归属我名下的资产,咳咳咳,都会被强制执行。”
啧,怎么听着像个无耻老赖?
公西仇:“……”
沈棠挠头,苦哈哈道:“……呵呵,这毕竟是你们祖上积累的家当。虽说送给我就是我的了,怎么处理都行的,但拿来还含章欠下的贷款,岂非怠慢了你大哥的心意?”
公西仇仔细咀嚼这句话的意思。
赞同道:“这确实。”
大哥要是知道了,怕是要碎得黏不起来。
一醒来就有三笔横财即将进入口袋,沈棠这会儿精神昂扬,眉飞色舞,面上哪里还有一点儿虚弱憔悴?她现在迫不及待要找户部尚书荀贞商议,看看这三笔巨款花哪里。
“好好干,继续玩你的虫子!”沈棠嘴角翘得比AK还要难压,一拍公西仇的肩头,踩着欢快的步伐,嘴里哼着小曲,蹦蹦跳跳撤了,“我先去迎接我的泼天富贵!”
公西仇差点儿重心不稳往前栽。
“见利忘友!”
这一巴掌下来,自己要是没站稳往前栽了,那不就是被虫子正面糊一脸?恶心心!
“吾之令德好阿姊,求你了嘛……”
“……嘻嘻嘻,一言为定……”
“……待此事结束,我请你去看……”
祈妙缠着林风一起来伤兵营,一口一个“好阿姊”,将对方哄得俏脸绯红。公西仇遥遥一见,暗暗摇头。这个祈妙不止相貌像当年的单启,甜言蜜语哄人的本事儿也像。
即便大哥能取回蛔蒿种子,试种、改良和大规模种植还是要指望林风插手。林风本身就忙碌,祈妙只能打关系牌在她这里插个队。
公西仇看她们来的方向。
问道:“你们可有见到玛玛?”
林风眸光闪过喜色:“主上醒了?”
公西仇努嘴:“刚走没多会儿。”
估计是错开了,没碰上。
陌生营寨的布局让沈棠走了不少弯路,所幸她还能循着气息找人,大致确定荀贞的方位就一路直奔而去。她猛地掀开临时营帐布帘:“含章,咱们赚大钱的机会来了!”
帐内,正在为钱财发愁的荀贞精神一震。
当即抛下帐内议事属吏:“当真?”
他甚至欢喜到忘了问沈棠何时醒来的。
荀贞这几日都在带人查账,查高国国库的账目,算得脑仁儿都要炸了。越算越觉得攻打高国这一战打亏了!还是血亏!要不是吴贤身份特殊,他都要杀到吴贤跟前问个清楚!
不少账册在大火付诸一炬。
负责这些的官吏也凑不齐几个。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负责高国财政的主要高官,基本都在大火那日,跟随高国新国主逃走了!也就是说这些人都已经死了!直接死无对证!不少烂账干脆就成了死账!
这一块本该是康国的战利品!
结果都没了!
康国大军开战以来的损耗、每日的花销、战后的抚恤……这一笔笔都是钱!不止如此,康国想彻底掌控高国,笼络民心,少不得掏钱帮高国各地重新建设,也都是开支!
小主,
两笔加在一起,看得荀贞眼前发黑。
眼看着又到每季度拨军饷的日子,以魏寿钱邕几个为首的武将,还暗搓搓打听主上什么时候醒,什么时候论功行赏……荀贞一想到又要往外拨钱,户部只出不进,如何不心碎?
“……你们还问本官怎么办?”荀贞恨不得将这些可恶的烂账都烧了,将吞钱的人从阎王殿抓回来,掐他们脖子将吃进去的钱财都吐出来!户部最恨对不上账,其次最恨有人跟自己撒泼要钱,荀贞如今的火气大到谁都喷,精神状态十分美丽,“本官还能怎么办?这么大一个窟窿,你们让本官能怎么办?要不要本官现在就去梳妆打扮,上街插标卖首赚钱去?”
绝境之际,沈棠从天而降。
每一个字都是天籁。
荀贞激动到两条腿都想打摆,激动赤红双眼,跟沈棠确认一遍又一遍:“当真?”
沈棠道:“额,当真。”
荀贞擦了一把虚汗:“呼,那就好。”
自家主上其他能力不说,赚钱是一流。
这些年让主上背负多少巨债,他心里最清楚。数额之大,一度都怀疑主上这辈子要葬送了!可喜可贺的是主上赚钱能力一流,省钱能力一流,咬咬牙,愣是将账目平了!
他怀疑啥都不怀疑沈棠搞钱能力。
荀贞脑子降温,冷静下来。
“主上说赚大钱,可否告知能赚几何?”
沈棠道:“我也不是很清楚。”
她将荀贞拉到角落,简略说了天降横财一事。君臣二人凑着嘀嘀咕咕,荀贞听得聚精会神,生怕错漏一个字。越听眼睛越亮:“金刚石和蛔虫药能赚多少,还得看金刚石的产量以及蛔虫药的驱虫效果,效益难以估测。但,公西一族数百上千年的积蓄……”
光听“数百上千年”都能让他流口水。
“……这可是拿到手就能用的!”
不仅能平此次欠款,还能充裕国库!
沈棠低声道:“可这不太好……”
荀贞一听这话就不乐意:“哪里不好?”
“人家送的祖产就这么花掉,多多少少有些糟践人的心意,说出去,我面子上也不好看啊。”尽管沈棠也是疯狂心动,但她脸皮薄,“跟男人用光妻子嫁妆一样丢人!”
荀贞听了险些跳脚。
“脸皮算什么?丢人算什么?”
到嘴的肥肉说什么也不能飞!荀贞厉声道:“人不能为了脸皮,连钱都不要!民间有那么句话说得好,贤夫扶我青云志,我还贤夫万两金!主上青云志,还不及这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