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雪娥:“怎么,看不起这岗位吗,她原先不就是在镇子上看店的?而且我告诉你,像这样的岗位,找对象是最方便的!
就拿我们公司举例子,一大把技术宅男,学历高工资也不低,人长得也不赖,只需要好好打扮一下。他们中的某些人,将来弄不好还真能拿到上市期权。
这些人平时没机会接触到太多女孩,也没时间出去搞对象,就指着熟人介绍相亲啥的。
咱们大楼斜对面,金蝗集团的分公司,办公场地就一层楼,不到二百名员工,单身小伙就有一百出头。
他们公司平均每半年就换个前台,都让这些技术宅给泡走了。有次我还问过他们人力,不嫌折腾吗?人家说的好,这算是帮内部员工解决生活问题了。”
何考:“扯远了吧?”
高雪娥笑了:“对,是有点扯远了,这是下一步的事情,还得先有第一步才行。而且她已经有一个技术宅了,就是我们项目组的黄小胖。
你表妹自己都不知道呢,他就掏了十五万先帮她解决了麻烦,这是什么人能干出来的事?舔狗都没有这么舔的,况且黄泗并没有在追她,也没要求她做什么!”
何考:“你是认为小胖傻?”
高雪娥:“不,我不认为这是傻,而是潇洒,不愧是你的发小,简直太潇洒了!
他就是单纯地帮你表妹而已,没有任何附加条件,假如把这种人当成舔狗,你大姑一家才是傻到家了。”
何考岔开话题道:“你就建议小珊到金蝗集团分公司去应聘前台?”
高雪娥:“我只是打个比方,提供一条思路。以她的专业条件,像我们部门,走社招肯定是进不来的,我们分公司其他部门也够呛。
但是我们在栖原还有一些合作单位,包括参股、控股的子公司,并不是没有合适她的岗位,也能有办法安排。”
何考:“听这意思,你能给她安排一份新工作?”
高雪娥:“不是我能,而是实在有必要的情况下,条件是具备的。但是这种事,你不能主动去张罗,否则就不是帮人,弄不好反而是结仇了。”
何考点头道:“我明白,就是这个道理。但我估摸小珊自己很难做这个决定,否则当初也不会回家了。”
高雪娥一摊双手:“这就没有办法了,你又不是她爹妈,况且路都是自己选的。”说着话又把肩膀靠了过来,“小考啊,你对这个表妹,咋这么上心呢?”
何考苦笑道:“我叔叔十八岁上大学时就去了东北宽春,然后就在那边落户定居了。栖原这边我没什么别的近亲,从小也就这么一个妹妹。
我今天并不是要找你帮忙给她介绍工作的意思,就是想让你帮着分析一下,这是什么情况,我大姑和姑父都是咋想的?”
高雪娥:“还包括上次往你家藏违禁危险品的事?”
何考点头:“是啊!”
高雪娥伸手把他的脑袋搂了过来,揉着头发道:“其实不复杂,有些人做事只看自己,也只看眼前,不去想更多的结果。
这其实就是一种本能的动物性反应,还有个名词形容这种情况,就是——反智。”
何考:“反智?”
高雪娥:“对呀,猫啊狗啊就是这样,但是人不会,因为人有灵智,我们部门的项目不就跟人工智能有关吗?
假如做事只看自己、只看眼前,可不就是反智?所谓反智,就反社会性、反因果关联性,向动物本能性倒退。
就算不谈道德因素,这种决策机制,看似简单直接,效用却很低。”
何考:“你说的话,好有学问呀!”
高雪娥故意嘟起嘴唇,以炫耀的语气道:“那是当然!我的毕业论文,课题就和决策机制管理有关。”
接着又语气一转,“但很多时候,你不要试图去跟不想讲道理的人讲道理。有这样的父母其实也挺头疼的……我都忍不住想起我妈了。”
何考:“你妈也像我大姑那么凶?”
高雪娥:“那倒没有,她做事很有目的性、很会衡量,往往能考虑到好几步之后呢,就是总想把我打包卖个好价钱。”
何考:“哦,要价多少啊?”
高雪娥:“什么要价多少?没见识!我举个例子吧,前年回家,她就把我介绍给了当地的市长助理。”
何考:“官不小啊,副厅级了吧。”
高雪娥敲了他一下:“副市长才是副厅,市长助理差半级,他当时刚提到这个位置,还是正处而已,属于副厅预备役。
那家伙的老婆带着孩子去国外了,据说是小孩上学、大人陪读,但是就没打算回来,然后他按照组织要求做了切割……
他年纪比我大了十岁,体重是我的两倍,还有慢性病。但是在我妈眼里,某些方面的优势盖过了他的这些缺点。
因为这些缺点,对她本人没有影响,但是那些优势,对她、对我爸、对家里的其他亲戚都是有好处的——这就是她的决策机制。”
何考:“因为这事跟你妈闹翻了吗?”
高雪娥:“闹翻倒不至于,我只是不愿意而已。不愿意就不愿意呗,人生又不是只有这一件事,犯不着计较。
你大姑做的事,肯定有你表妹不愿意的;那么你表妹做的事,应该也有你大姑不愿意的,如此而已,她们都要明白这个道理。”
何考:“这是你啊,换个人未必能做到,既能搞定又没闹翻。”
高雪娥笑道:“老娘什么风浪没经过,况且现在可是修仙者了,还搞不定凡人?”
这话既像开玩笑又像是认真的,一般人可没有她那么凶险的经历,而且如今也确实在习练术法,处于入门前的筑基阶段,更有培元丹这种灵药相助。
术士之神通广大,在普通人眼中就似传说中的神仙。比如李修远演示隐娥纱的妙用,哪怕三阶术士何考也觉得——那就是神仙手段!
说完这句话,高雪娥可能也觉得自己有些嚣张了,把身子蜷过来,又柔柔弱弱道:“刚才那些话,说得倒轻松,其实很多道理,我也是最近才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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