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明却说:“只有学院?”
“嗯……”肖雅挠了挠耳朵,“事有轻重缓急,这些目前不是重心。”
“重心是什么?”
肖雅略显为难,看了看他们,眼神猛地一定,像是下了决心,挥手放出魔力,周围即时万籁俱静,草木不动,似乎时间静止。
她相当冷静地提问:“小明,就在你们回归之前,我们收到附属于自由海洋的两只高阶魔豚死亡的消息……它们是导火索之一,这点暂且不提,但是你认为单单死了两只台上的身不由己的替死鬼,这样就能平息事端了吗?”
突遭这番提问,裘明却觉得话语十分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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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表面不动声色,心里烦躁地转看林子深处,任凭目光延深幽远,淡淡说道:“当然不可能。”
改头换面,隐姓埋名,究竟无法抗拒无尽的海浪扑咬;行善积德,刻己镇恶,终归不能抵御标记结局的命运。
大势所趋,莫管多么顽强的自我,莫管多么隐蔽的居所,总会被居心不良之徒掀得底里朝天。
世道是网,人如游鱼,逃,逃无用。
桃源是纸,欲赛水火,藏,藏不得。
不论人类兽类,谁都一样,即使浪花颓败了,依旧会诞生遥远的涟漪,把这片海水推广到难以望及的他处。
一切只是开始。
……
漠央,沙滩,潮涨潮落,沙子的色一遍遍冲洗得深,一遍遍被太阳烘得变淡。
石免带着一副黑框墨镜,伫立在岸边,长久眺望远处的海平面,看那里云楼落水,鱼跃飞天。
一条金线从他后方的沙漠划来,陡然顿住,现出一只巨隼,只见它飘摇翻身,化为流光,注入跳下的矮敦子的眉心。
这人咚的一下落地,虽说降临在松软的沙子上,声势确实不小,来势汹汹。
石免脸上浮起微笑,转身向金姆道:“总算把金亢五哄回去了,真不容易。”
金姆回以冷淡的眼神,开门见山:“你知晓太阴之人绕海路潜伏兽阙海的事,为什么不做阻拦?”
石免微微叹息:“你也怪我吗?要明白,晖炅同辈有我护送,而太阴不走陆路去走海路,便能看出我的倾向了。”
“不够。”
“……”石免稍作忖度,怀有歉意地笑道,“不行,我们不能一味站在一方,这不是可通情理的地方。”
金姆使一只粗壮的手臂敲碎海水冲上来的小石块:“我指的不是这点,晖炅如何,我们不关心。”
“嗯?”石免开始好奇了,灼灼注目。
金姆转而愤恨地说:“差一点,就差一点,我们整个矮人城就再也见不着美球了,你知道你险些铸就了多大的罪过吗?”
“……”石免默然,像是一时之间回不上话的样子,不过他习空见惯,倒也适应,很快调整了心情,和气地反驳,“我们都看不见海中发生的事,你所谓‘差一点’有待商榷。”
金姆语气激烈:“管它呢!反正美球不能死,什么计划都得把他剔除,知道吗?”
石免被心中的无力压垮了,深深弯腰低头,半晌才表情扭曲,点头:“嗯、嗯……”他倏然插嘴:“你们的兴趣还没过去?”
“过什么?”金姆质问。
“不,没事……”石免气势又弱一筹,不得不为自己辩护,“我没想害死他们。你也明白吧,锦上添花的盟友向来可有可无,雪中送炭才能被人铭记。等风浪兴起,我们在海岸附近接应即可,他们便会牢牢记住,那四个人,我们不就搭了把手?可都是很难结交的翘楚。我同样没料到会有如何之多的差池。”
金姆全不在意这些乱七八糟的,斗鸡似地对眼:“其他人我不管,金亢五也不管,但是下次,美球少了一根毛,我们就没完,懂?”
“懂……”
金姆这才满意,哥俩好地拍拍石免的肩。
石免苦笑,摇头叹息:“你放心,大概也没有下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