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立在船前,肃正脸色:“你们都下来,我们一起推船,方显齐心戮力。”
陶海听言挪腿,为裘明拖住。
裘明语气微妙:“你不会真有病吧?”
“不是,我是说我们一起,一起。”宣逍焦急地解释。
可惜,他越是忙于口舌,裘明越是眼神深邃,嘴角平淡的笑意越发加大,俨然是面不对心,肉里无笑。讲到最后,宣逍识相退让,挨近船尾,倾身推向海洋,伶仃一人喊着嘿咻,把小船推入水里。
乍一入海,小船一没定风,二未冰封,七上八下晃荡,裘明和陶海两人各坐一边,腾出空,让宣逍插进来,这才稳当。
裘明眼见宣逍隐隐郁闷的表情:“病还没好?”
“跟你讲不通。”宣逍没精打采道。
小主,
太爷爷教授的法子,并非适用于所有人,比如眼前这个。
他开始担忧之后的日子,祈祷里面不含小明这般个性过分鲜明的,不然真不好过。
兴许是裘明和宣小脑太熟悉,旁边这人的情绪在他看来纤毫毕现、一览无余,他状若随意问道:“你说这次来的足有一支小队?”
宣逍沉浸在惶然中:“嗯,人不多,加上我们,大概七八人。”
“那也不少,”裘明想了想,“够让魂球魅惑一圈了。”
“叽?”某只球机警探出头,满是怀疑,朝裘明直线找去。
裘明同他对视,不见硝烟,已在心中交战数个回合。
陶海乐呵呵旁观,宣逍觑着他们,尤其是某球,叹道:“做球也不错,不用担心不受欢迎。”
“叽?”某球突遭意料之外的提及,挪身盯着宣逍。
后者屈体缩身,对注目不理不睬,视若无人,视若无物。
裘明跟他不咸不淡聊了几句,见他是在了无心思,便作罢,在魂球睥睨中渐渐靠近,与宣逍换了位子,留他一人静思。
等待片刻,船的一边轻轻飘出隐匿的布灵,倏然显形,看宣逍,传念问:“宣小脑怎么了?”
“老年期易痴呆,”裘明将就道,着急得到答案,“结果如何?”
布灵抽出分布几条裂纹的骨片,神情凝重:“凶。”
裘明忽然后仰靠背,引得整条狭小木船晃荡。
宣逍猛地惊醒:“海啸了?”
“没,”裘明主动回答,顺便用背蹭床板,“我背痒。海上不比陆地,大惊小怪。”
宣逍不置可否,忽而瞅准布灵,豁然:“怪不得总觉得少了什么,布灵刚才去哪了?”
裘明答:“在船侧赏鉴你的大作。”
宣逍磨牙:“能不能别提了。还有多久,我得抽时间想个主意。”
“要我帮忙吗?”裘明轻飘飘调笑。
“你聪明,就你聪明,”宣逍瞪他,“我自己能来,谁也别帮。谁帮我跟谁急。”
陶海插话:“还有一会呢,宣小哥儿可以慢慢想。”
此话正中下怀,宣逍满意地咧嘴,也不论裘明如何挑衅,径自沉思去了。
裘明蓦然转头,恰与陶海对视。
“你有何事,魂球还不能满足你?”
“叽?”气罐子般的某球一听,又要发飙。
陶海抱住球,言及正事重要,那球悻悻跳回,皱脸噘嘴,不停给裘明恶眼色瞧。
裘明没再刺激魂球,因着陶海严肃态度,和布灵洗耳恭听。
“大哥御使还记得我同你们结缘的时候吧,这几月,我同你们互通有无,却有一事逐渐不明,涉及当时一人。”
“谁?”
陶海展开回忆,远望东边崇山:“花会,她是天赋者,亲和木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