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缊蓉的脚步渐远,庆安端着茶盏走进房内,原以为公子的怒火已消散,未曾想踏入门槛的瞬间,一股沉闷压抑的氛围迎面扑来,让他不禁头皮一阵发麻。
“公子。”
他轻声呼唤,手指微微颤抖,将茶杯轻轻搁置在桌面上,动作谨慎,生怕触动了什么禁忌。
宋衍熠的目光宛如寒冰,径直射向庆安,声音冰冷刺骨:“你也有收到过许崔缊蓉送的药囊?”
问题简短,却似带着无形的重量,让人喘不过气。
庆安心一凛,未及多想,只觉得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惶恐之情溢于言表:“公子饶命,是小的擅自向表小姐讨要的药囊。表小姐心肠仁善,对府内下人关怀备至,见小的在外劳作辛苦,便赠送了一枚驱蚊的药囊以表关心。小的以后再也不敢妄自行动了!”
宋衍熠的嘴角勾勒出一抹冷酷的笑意,府中下人皆有所得,她出手竟如此阔绰,实属罕见。
“这药囊,你们每个人都有一枚?”
他的话语中夹杂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庆安身子微微颤抖,声音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似乎是如此,表小姐为人和蔼,无论谁有所求,她总是乐于相助。她的药囊效果奇特,无论是驱蚊、提神或是助眠,都功效显着,甚至三夫人都时常使用。”
宋衍熠捏着药囊的手指关节泛白,每一枚药囊都像是在讽刺他,原来她竟用如此普通的物品来应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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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缊蓉回到秋水院,脸色依旧苍白如纸,仿佛被方才那一幕抽走了所有的血色。
素月急忙递上一杯热茶,眼中的担忧难以掩饰:“小姐,发生何事了?”
老夫人的召见只是个幌子,临行前她已叮嘱素月以这个理由传信,目的只为让庆安感到惊恐,也害怕自己这一去便是诀别。
“他发现了林晗。”
崔缊蓉的声音轻若游丝,透露出难以言喻的紧张与恐惧。
素月闻言一惊,手中的茶杯差点失手滑落,匆忙稳住心神:“这,这怎么可能……”
她的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
崔缊蓉摇了摇头,语气里有着难以名状的无奈:“我坚称与他无关,不知道他是否相信了我的说辞。”
“大公子既然允许小姐返回,应是相信了您的解释。”
素月试图安慰,心里却明白,若是宋衍熠起了疑心,崔缊蓉的处境将极为危险。
崔缊蓉心中仍旧难以释怀,恍惚中摇头道:“我也不确定。”
他最后的漠然,似乎预示着对她兴趣的彻底丧失。
“小姐,莫要胡思乱想了。大公子既未深究,此事便该翻篇了。距离科举揭榜只剩半月,小姐再多忍耐些许时日,一旦金榜题名,往日云烟又何足挂齿?”
素月的话虽是安慰,却也透露出一丝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