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容若倒抽一口气,“鸠占鹊巢?”
门口一众听得津津有味的人也跟着抽了口气。
宝音一言难尽道:“可不是!”
“我那朋友只带着一丫鬟进京,进京没多久就丢了盘缠,最后遇见一位在街上玩杂技的姑娘,这位姑娘看两人没住处,便将两人领去大杂院住。”
“相处了一段日子,我朋友将亲爹身份说了,那姑娘拍着胸口说帮她找爹,后来一打探她爹有大来头,寻常百姓根本无法靠近,后来又打探才知道她爹近些日子会出城打猎……”
“只是猎场有崇岭包围,我朋友是江南女子哪里爬得了山,最后只能将认亲的凭据交给了那位杂耍姑娘,让她帮忙找到她爹。”
皇帝嘴角抽搐,又是寻常百姓不能接近,又是猎场,京城符合这条件的也没有几个。
纳兰容若提起心来,“所以这姑娘就鸠占鹊巢,自己认了爹?”
宝音忧心忡忡摇摇头,“那倒不是,唉,只能说天意弄人。”
皇帝松了口气,他肯定不会有这么大的女儿,可是这女人为何说几句就看他一眼,那眼神里分明暗示着什么。
“那姑娘翻过山很不巧被箭射中,那位家主本以为是猎场进了刺客,让人去查,就查到了那位姑娘带的认亲凭证,偏偏那姑娘中箭昏迷了过去,等醒来事情已经成为定局。”
纳兰容若匪夷所思:“女儿还能认错?那你朋友呢,有没有将爹认回来?没了凭证,她总该知道她娘跟她爹当年发生了什么吧?”
门口的一众人也为这位亲生女儿担忧。
宝音再次叹了口气,一脸忧心忡忡,“可不是。”
“只是我朋友她爹是大户人家,她连大门都进不去,她也上门过,结果是被人赶了出来。”
“那后来呢?”
“后来那姑娘醒来,也想将真相说出来,被家主的妾室拦住,妾室说若是将真相说出来会牵连到她,那位姑娘也活不了。”
“大户人家很忌讳血脉混淆,人家不会承认自己认错了,只会责怪那姑娘贪图富贵冒认了亲。”
纳兰容若摇摇头,“这话也没错。”
那冒名顶替的姑娘还是下九流身份,真相一出狠心一点地送去官府,说不定小命就没了。
“后来那姑娘养了几日伤,便找机会出门跟我朋友见了面,说了这个中缘由,她也恨自己身体不争气,在紧要关头晕了过去,错过了澄清真相的机会。”
“这哪里怪她,一切都是阴差阳错。”纳兰容若皱起眉头道。
耳边全是狂笑声,皇帝喝着茶一脸淡定模样。
“没错,可不就怪不到那姑娘身上,只是我朋友也委屈,她完不成自己娘的遗愿不说,好好的爹变成别人的了,可要是认,就会枉送无辜之人性命,她也做不出来。”
“也不知两人怎么商量的,我朋友就做了那姑娘丫鬟跟去了亲爹家。”
皇帝头一歪,嘴里的茶喷出来。
纳兰容若也是一副瞳孔震惊,“糊涂呀,你朋友不会真入了奴籍?你没劝一劝?”
宝音看他急上火,忙道:“没入奴籍,是名义上,两人商议是找个借口让我朋友入府,再找个合适机会澄清真相。”
纳兰容若猛灌了一碗茶水,“这也太荒唐了,你还是快点劝说你朋友,找她爹说明真相,事情就不是她们这样干的。”
[嘎嘎,谁让你们逼我无中生友来,我拿出琼瑶剧毒死你们。]
[嘿嘿,别急,接下来还有更炸裂的。]
皇帝接过帕子擦嘴,掩盖住嘴角的抽搐。
宝音有些为难,“你当我不想吗?只是我那位朋友困住那府里不能随意外出,我也是找人传信才知道她近况。”
“你直接说遇见的难题吧,我看我能否帮上忙。”
纳兰容若觉得自己老了,怎么跟不上现在小姑娘的想法了,将信物交给别人认爹,还做了假女儿的丫鬟?
这脑子到底是塞了多少稻草才能做出这种事?
宝珠开心道:“是这样,我朋友她爹最近对我朋友特别好,送首饰送珠宝之类。”
纳兰容若眉头舒展,“应该是发现你朋友真实身份,特意弥补她?”
门口的人也纷纷跟着点头。
宝珠嘿嘿一笑:“那倒不是,是我朋友爹看她似曾相识,想纳她为妾!”
不提纳兰容若一脸恍惚。
这回皇帝也绷不住了,这都什么跟什么?
宝珠不忘给了最后一击,“我朋友也忍不下去了,想要认回亲爹,她来找我也是想请我出个主意,保下另一位姑娘性命。”
皇帝忍不住问道:“这爹就非认不可吗?”
宝音意味深长道:“自然有非认不可的理由。”
[这可是以你孙子为蓝本的小说,皇家血脉能流落在外吗?]
皇帝一抹脸,不得不承认自己精神受到了重击,后世都这般编排爱新觉罗家子孙吗?
“行了,不留你了。”
他挥挥手终于肯放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