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他们,只怕辽东早就垮了。
“既然如此困顿,为何还要坚持?你等大可以辞官不做。”
“眼下辞官,岂不是前功尽弃?我等半生心血,就在此处!我们哪也不走哪也不去!”
康健双眼泛红,咬牙道:“高丽贼擅野战不擅攻城,在城外搞产业就是给他们送钱,那我们就在城内搞产业!什么布坊酒坊之类的营生,我们全部设在城池内部!于此只要死守城池,贼人就伤害不到我们的根本!”
“民众那边我们也下发过通告,叫他们来城里居住,这样安全有保障,也能叫各种营生不缺人手。只是许多人不愿背井离乡,怎么都要扎根在那祖地,这我们也没办法啊……”
“贼人来犯时,本官有心救援,但本郡之命脉就在城中,实在是不敢分兵出去啊!派出去的人少了打不过,派的人多了,城镇又不安全了。”
“……”
“也是苦了你们了。”
徐锐颔首,大概是搞清楚了辽东的体系。
难怪外头基本都是一片荒凉,而在今日受邀进城时,他却发现城中较为繁华,虽然也好不到哪去,但怎么都与外界不相匹配。
原来辽东的重心,就在城池内部。
怪不得贼军犯境,地方上就死守城池,即便援军到来也是完全不信任,甚至连交谈几句都不愿意。
该郡早就和州里闹翻了。
“此战之后,高丽贼虽是焉巴了,可是北面胡虏仍在,你们切莫觉得胡贼看不上辽东……”
得知本地之实情,徐锐也散去了蔑视之意,诚心劝告道:
小主,
“现在是因为幽西富庶地还有空子可钻,胡贼才将重心放在渔阳等地。哪段时日他们接连碰壁,也就会转而盯上你辽东,不可不防啊!”
“是也,多谢将军提醒!可是……可是我们也有心无力啊。”
康健已经醉了,他摇摇晃晃,时而微笑时而皱眉,时而捶胸时而砸桌。
“高句丽位居极东半岛,幽州军还可以说是鞭长莫及,真要我们幽东自行应对我们也认了……可他娘的胡贼,那是整个幽州的宿敌,这个大患应该交由州军来解决,而不是我们!我们也没有这个能力去应对!”
“柯抚该死!四处拉帮结派,只重点布防于服从他的幽西富庶地!我东面四郡其实都差不多,辽西、玄菟、乐浪三郡官吏,大多也都是自掏腰包维持地方官府,哪还有闲钱孝敬他?于此幽州军就忽视我东面四郡,这一块的外段长城几乎毫不设防!”
听闻此话,徐锐没有发表看法。
不过听到这里,他基本已经相信康健所言属实。
纵使其中掺杂着部分虚假,但主体肯定是真的。
因为此番自己率部来时,走的就是长城外段,自打进入辽西一带,还真就没有在长城上看到一个守兵!
如此看来,那州牧柯抚,当真是该死啊!幽东四郡的苍凉,主要是因为贼兵掳掠。而贼兵能肆意横行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他州牧不作为!
边关防线,州军不去布防,难道还要郡兵县兵乃至衙役去驻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