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你欺人太甚……”李倩宁霎时红了眼眶,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你怎知我宁死不愿?”
“哦?”方紫沁故意拖长了尾音,意味深长道:“原来德嘉愿意,那便是本宫无端多事了。”
她话音刚落,李倩宁便反应了过来,“我并非此意,我……”
“够了。”太皇太后冷了神色,“此亲结或不结,全凭陛下做主。德嘉,回你自己宫中去,近日都不必来给哀家请安了,哀家不想见到你。”
“祖母,您不能这样对我!”李倩宁跪走了几步,扯住了太皇太后的衣摆,“祖母,您答应过我父皇,绝不勉强我嫁人,您都忘了吗?您就眼睁睁看着,李晟轩把我卖给汨罗人……”
闻言太后猛地变了神色,“母后,小宁许是受了刺激,不甚清醒,这就送她回宫。”
她说着朝身旁嬷嬷递了眼色,几个宫人上前,不顾李倩宁的呼喊,将其拖了起来,拽出了玉璋宫,她跟在后面,匆匆告退。
直到太后和李倩宁的身影消失不见,太皇太后才再次开口道:“紫沁,你今日若是为了看哀家对两国结亲一事的态度而来,那你已经看到了,可以退下了。”
“本宫今日前来,还有一件事。”方紫沁迎上了太皇太后的目光,问道:“太皇太后可知,汨罗此番派来求亲的使者,是何人?”
太皇太后愣了愣,身旁嬷嬷正欲附耳说明,就听方紫沁径自道:“是汨罗国主的胞弟,太后林氏亲子,齐王慕初霁。”
果不其然,太皇太后在听到慕初霁的名字时,微不可察地变了神色,“你说是谁?”
“汨罗齐王,慕初霁。”方紫沁重复了一遍,道:“且不说这位殿下武艺高强,曾在汨罗进犯之时,与先越国公对过阵,就说他年少风流,所行皆是拈花惹草之事,便不得不防。”
太皇太后脸色愈发难看,“紫沁,你究竟想说什么?”
“后宫之中,本宫自会严加管束,绝不会流出任何丑闻。”方紫沁眼中多了一抹凌厉之色,“然京中贵女众多,本宫也未必管得过来。此番倘若与汨罗结了不止一桩亲事……”
她没有说下去,太皇太后神情一凛,“哀家绝不容许。”
“有太皇太后此言,本宫便可安心了。”方紫沁说罢,郑重其事地行了一礼,随后便带着秋水告退了。
此时的凤仪宫中,阿宛前来送药,随口问了一句,“今日皇后娘娘为何不在宫中?”
门口相迎的宫女答道:“娘娘去了玉璋宫,给太皇太后娘娘请安了。”
阿宛愣了愣,小声嘟囔了一句,“今日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吗?”
诚如她所言,今日太阳或许确是打西边出来的,不仅方紫沁去给太皇太后请安了,就连方紫岚,都不情不愿地开口说话了。
“这两日不曾见长姐,今日她不在宫中。”方紫岚许久不曾发声,便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