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璇儿神情凝重了几分,“这便是最奇怪之处,听说欧阳家主重病在卧,昏迷不醒无法理事。”
方紫岚定了定神,凉薄道:“原先珒国公死讯传出之前,裴家也是这副说辞。”
“方大人的意思是……”萧璇儿面露惊色,方紫岚沉声道:“欧阳宗瑞既然会对梓柔痛下杀手,如何不会对欧阳家主动杀心?”
“可……”萧璇儿还想说什么,就被方紫岚截住了话头,“一旦欧阳家主身死,只要欧阳夫人守口如瓶,不揭露欧阳宗瑞的恶行,真相几何便不会有人知道。”
“除非……”萧璇儿咬了咬唇,“欧阳梓柔大人能够亲自站出来指认。”
“难如登天。”方紫岚的神色晦暗不明,“且不说梓柔伤重,恢复尚需时日,就说她刚从官司中脱身,在世人眼中可信度就低了许多,远不及她那道貌岸然的哥哥与娘亲。”
“手心手背都是肉,欧阳夫人当真会为了其中一方便舍弃另一方吗?”萧璇儿的声音很轻,然而方紫岚听得清清楚楚,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明日把王伶媛送回欧阳家之时,一切就都知道了。”
萧璇儿怔了怔,“方大人要把王小姐送回欧阳家?”
“王伶媛如今是欧阳俊成的夫人,若留在我们府上久了,容易被人说闲话。”方紫岚随口搪塞了一句,萧璇儿犹豫了片刻,终是颔首道:“我明白了。”
待萧璇儿离开后,皇甫鑫走了进来,朝方紫岚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方大人,我有事相求。”
方紫岚了然道:“你想为梓柔争一个公平?”
“是。”皇甫鑫仍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一动不动,仿佛一尊石塑。
“你知道这很难。”方紫岚神色平静,皇甫鑫毅然决然,“我知道。”
方紫岚的神情凌厉了些许,“欧阳家未必会站在梓柔身边,而你私自进京,已是自身难保,如何为她争一个公平?”
“纵然欧阳小姐的家族背弃了她,纵然我自身难保,也要一试。”皇甫鑫抬头看向方紫岚,眸光坚定无比,“哪怕豁出性命,舍弃一切,我也要为她求一个公平。”
“皇甫鑫,若是我传信皇甫家,你即刻便会被拘回北境。”方紫岚的话音还未落,便听皇甫鑫道:“方大人不会。”
“你错了。”方紫岚一字一句寒声道:“皇甫鑫,你没有尽到应尽之责,我便无法相信你。梓柔的公平,若是她要,我会帮她去争。”
她顿了一顿,“至于你,今日若是不回北境,我便会传信皇甫家。明日若是我还能见到你,便会亲自押着你进宫,交由陛下处置。”
“方大人……”皇甫鑫张了张口,方紫岚斜睨了他一眼,“家国万民,重于泰山。我心如此,梓柔亦然。否则她也不会入朝堂,落到这般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