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来,你一个略懂药理的半吊子都能去,我一个精通医术的医女有什么不能去的?”阿宛抢先一步截了她的话头,振振有词道:“莫涵那伤他自己养着便是,用不着我守着。既然有更需要我的病人,那我自然是义不容辞。”
方紫岚轻笑一声,“鬼门医女,可不是用来悬壶济世的。”
“悬壶济世当然做不得,但公子命令必须要守。”阿宛上前一步攀上她的手臂,“我的病人在哪,我就在哪儿。总之,你别想甩脱我。”
“合着你刚才说需要你的病人,是说我?”方紫岚似笑非笑地看向缠着她的阿宛,只见她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不然我的病人还能有谁?”
“行,我带着你就是了。”方紫岚若有所思地微微颔首,“不过眼下还有一事难办。”
“何事?”阿宛满脸好奇,方紫岚神情凝重,“若是荣安王暗中阻挠,我的奏书是无论如何都无法传到京城的。”
“你的意思是要答应荣安王的要求,不向陛下揭露他私通海寇一事?”阿宛瞬间垮了脸,方紫岚双拳紧握,“只能如此。海寇和瘟疫,哪一个都耽搁不得。为了更多人能活,我必须得做出妥协。”
阿宛秀眉紧蹙,“可荣安王之事苏昀已经知道了,若是你没有向陛下揭露,他却趁机参你一本,说你与荣安王沆瀣一气怎么办?”
“那就让他参吧。”方紫岚淡声道:“我问心无愧。”
*
荣安王府。
自从打发走曹副将后没多久,荣安王便派人在辖地所有明岗暗哨设了大量弓箭手,要求一旦有信鸽,不论方向,即刻射杀。
果不其然,没过两日就有下属送来了一封送往京城的书信。荣安王得知消息的时候,正在饲喂院中的虎皮鹦鹉,他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只是懒懒开口问了一句,“怎么说?”
下属跪在院外,小心翼翼道:“方大人信上说海寇作乱,求陛下请夏侯将军相助。还有瘟疫肆虐,她已亲自带人去医治,以安抚民心。”
“亲身去疫区?”荣安王抬手欲抚鸟羽,却不料被鸟啄了手,当机立断狠狠一握,鸟须臾便没了气息。
“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偏偏还生了副犟脾气。”荣安王松开了手,任由手中的鸟直直栽到了地上,“有厉害的喙又如何?终究是自寻死路。”
一旁管家一边示意小厮赶紧把鸟收拾了,一边试探道:“王爷,那这信……”
“她还算是个识时务的,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荣安王冷哼一声,“原封不动地送往京城。至于接触过信的人,都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