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王妃闻言,脑仁儿都要炸开了。
这绝对不可能!
她府上的眼线一直埋伏在宁府附近,这两日虽然诚王往来勤了些,但探子回报,他每次都是一个人离开,从未见带过半个人走。
而且沈静怡之前也亲自来刺探过,确定那人就是沈夫人,且就在后院厢房,她才有足够的笃定去请懿旨的。
否则太后面前,谁敢打包票,那不是挖坑埋自己吗?
沈南乔抬眼瞥了眼满脸不可置信的九王妃,好整以暇开了口。
“这两日耳朵不大好,刚刚侍卫说什么,我没大听清?”她欣赏着九王妃的气急败坏,故意拖长音道,“是说,没搜到吗?”
太师夫人唯恐天下不乱。
“哟,这是怎么话儿说的?先是污蔑人家欺君,又拿人家亡母做筏子,小九媳妇,不是我说你,这次着实有点不地道了。”她环视众人,毫不避讳,“谁不知道你当年仰慕宁厂臣,但那都是陈年旧事,过去就过去呗,你也嫁了老九,翻旧账找人家媳妇的茬儿就不对了。”
这话像是一柄利刃,生生挑去九王妃最后一层遮羞布,她脸红一阵白一阵。
一旁几位夫人也都暗地里痛快,谁让她平日不可一世惯了,眼下看着她被太师夫人奚落,真真儿是解气。
沈南乔听了半晌,接过话茬儿。
“我夫君生得好,仰慕他的人自然不少,所以我既然坐了宁夫人这个位置,也就不怕别人找茬儿。”她朝着院子后头望了一眼,“可此事涉及我亡母,那就得说道说道了。九王妃这么大张旗鼓侮辱我母亲,还搬出了太后娘娘,我若坐视不理,岂不是猪狗不如!”
九王妃被众人围攻,兀自维持着表面镇定,眼下听沈南乔如此说,便接口道。
“厂卫素来擅长藏匿,保不齐把沈夫人藏到哪里去了,平阳夫人若是问心无愧,不妨把丫鬟婆子都叫出来问问,看看她们怎么说?”她冷笑了下,“我就不信,后院明明住了人,凭空就能消失?”
沈南乔挑眉,“咦”了一声。
“王妃好大的排场,说搜院子就搜院子,说盘查下人就盘查下人,你是不是把这松畅轩当成你家府邸了?”她冷眼看过去,“还没到就寝的时辰,九王妃现在做主母梦,是不是早了些?”
九王妃脸色铁青,她最讨厌人家拿她昔日对宁肃的心思说事儿,此时也顾不得许多,冷笑道。
“平阳夫人是不敢吗?”
沈南乔耸耸肩。
“我没什么不敢的,但九王妃还是先把刚刚的头磕了,咱们再说其他吧。”
九王妃捏紧帕子,语气强硬。
“人被你藏起来了而已,并不代表没有,我凭什么磕头?”
沈南乔慢慢露出个别有深意的笑。
“我府上后院就那么巴掌大点地方,你带的又是宫里精锐侍卫,找不到就说我藏人,真是什么理都被九王妃占了啊。”
一旁始终缄默不语的长公主突然开口。
“老九媳妇儿一口咬定她生母尚在人世,可有证据?”
九王妃略怔了怔,这会儿若是把沈静怡拉出来的话,日后沈南乔势必对她加倍防备,再想行事怕是难上加难。
不过若是不搬出这颗棋子的话,今日之事又不好收场,于是咬了咬牙道。
“平阳夫人的庶姐,也就是平远侯府的沈姨娘,亲眼见着了她这后院里的沈夫人。”
长公主下意识看向沈南乔,却见她面色没什么变化,仿佛早就知晓一般。
“沈姨娘是庶女,我是嫡女,她非亲生我是亲生,九王妃觉得我俩相比,谁更认识我母亲呢?”她将掉落耳畔的碎发抹到耳后,“王妃应该也有生母,难道你觉得,你异母姐妹比你还能认清自己的母亲?”
九王妃沉下脸,叫人去平远侯那边将沈静怡叫过来。
人很快便到了,长公主还记得上次她出面拦马车的疯狂样子,心下未免有些不喜。
沈静怡尚未开口,她就先下了判断。
“本宫觉得她有几分疯癫,说的话八成不能信。”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初二那日本宫送平阳夫人回门,她为了巴结本宫,当街拦车,还说了好些道三不着两的疯话。”
沈静怡原本今日踌躇满志,听闻这话之后心凉了半截儿。
长公主素来是京城众人巴结的对象,她的话自然让人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