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锐如她,自然明白,晏临歌之所以被苏家兄妹折磨,大半原因要归在她身上——苏锐知悉晏临歌的来历,势必要将之归还给代王府,此举惹怒了苏苒。秦琬呢,又觉得玉迟身上可挖掘的东西太多,与玉迟频频接触,完全无视了苏府上下对玉迟的冷待。苏荫见状,奈何不得秦琬,也对付不了玉迟,只能拿晏临歌出气了。
安笙见秦琬神色不好,瞧得出真心实意在难过,忍不住安慰道:“他们草菅人命,与你何干?”
“草菅人命?”苏彧一踏进门便听见安笙这么说,原本的十分怒火已变成了十二分,他不顾安笙在场,怒指秦琬,“你身为长嫂,竟为了一个下九流的琴师,责打小姑子!”
秦琬冷冷睨着苏彧,不屑道:“打她?我是命人掌了她的嘴呢?还是用鞭子打她,或者命人剥了她的衣服,打了她一顿板子?不过是用帕子将她的嘴巴堵上,扔回她的闺房,也值得你来兴师问罪?”
苏彧刚想说什么,秦琬上前一步,高高抬着头,骄傲得如同女神一般:“没错,我是没顺着你的妹妹,那又如何?别人家的娘子愿意没了自己,对夫家言听计从,我可不。到了我这里,就要讲我这里的规矩,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你想要个应声虫,行啊!有本事你就写休书,没本事就别在我面前摆架子!”
“你——”
“这里不欢迎世子。”秦琬冷哼一声,异常果决,“请回吧!”
苏彧气得七窍生烟却没办法发作,刚要拂袖而去,忽听秦琬说“慢着”,还当她服软,表情还来不及变换,就听见秦琬冰冷到不带任何感情的话语响起:“若被我听到京中起了什么风言风语,接下来三个月里,长安城最新鲜的话题,不是与曲成郡公夫人最疼爱的小女儿有关,就是与她的娘家有关。我说到做到,你可要记好了。”
安笙见秦琬与苏彧闹得如此之僵,免不得有些担心:“县主……”
“没事。”秦琬摆了摆手,毫不在意,“即便我没身子,他高兴与否也和我没关系。他要真有本事敢写休书,哪怕只是越过我抬个媵,我都会高看他一眼,可他敢么?”
说到这里,秦琬唇边浮上一丝讥诮:“不瞒你说,我被诊出有孕后,莫鸾专门找我去,体贴一番就开始敲打,话里话外的意思——”秦琬瞧着陈妙,满脸促狭,似笑非笑,“阿妙,你可要留心了。”
陈妙干咳了一声,尴尬非常:“您别再拿这事打趣了。”
听见莫鸾竟想出这种阴损主意,安笙顿觉恶心得紧,连带着她身后的两个心腹使女也不住打哆嗦,暗道莫夫人当真外甜内苦,心思阴毒。不想给儿子塞使女,落个恶婆婆的名声,又要对付儿媳,竟逼着儿媳给心腹开脸。若非县主心胸开阔又有手段,哪能应付得来?
见心腹使女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安笙犹豫片刻,还是问:“你怎么挡回去的?陈娘子是方外之人?”
“随便敷衍她两句罢了。”秦琬满不在乎地说,“她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明里暗里的敲打我就当听不懂,也不等她寻个机会说我不贤,我回院子就给苏彧送去了八个风姿楚楚,任谁都得称一声美人的二等使女。再去代王府哭了一场,又要了十几个美人回来做使女,顺带去看了看阿盈。”
安笙久居苏宅,少问外事,压根不清楚秦琬和莫鸾过招了多少次,闻言便头皮一紧,忍不住问:“然后呢?”
秦琬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些天瞧着,咱们贤良淑德,无人不赞的莫夫人,有没有去参加什么宴会?”
莫鸾不是爱名么,爱装贤德,喜欢被人赞美么?行啊!代王妃和陈留郡主不会说什么,只会安慰“受了委屈”的秦琬,说几句女子大度贤惠是好事,可惜皇室宗亲不止她们两个啊!我行我素,不在乎得罪魏王的新蔡公主和韩王妃,还有专门给魏王找茬的赵王妃和鲁王妃,谁会放过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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