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苏谦修急得站起来了:“三叔听谦修说完,竹隐读书好,聪慧不说,性子内敛,做事周全,我更愿意做竹隐的臂膀,祈玉不动竹隐,我便跟着他,总归逃不掉我们兄弟三人中要出一个了。”
这话一出,苏三郎无话可说了,抬起手拍了拍苏谦修的肩膀,轻声说:“好了,我们知道了,这件事先放一放,回头再说,切不可答应。”
苏谦修恭恭敬敬的给苏三郎行礼,退到门外转身的时候笑了,三叔在提醒自己奶奶在,希望她老人家也能明白,苏家没有全身而退的路,这样的安排是最好的。
陈瑜退了几步坐下来,闭上眼睛平复心情,古代的小孩!这就是古代的小孩!
苏家穷的时候,他们一个个面黄肌瘦背着篓子去挖野菜的样子还历历在目,生活的苦难遮掩了他们身上的光芒,绍礼和竹隐姑且不说,谦修是个有志气,有着寻常人不具备的眼界,这样的孩子懂事的让人心疼啊。
明知道人生一世不过百年,自己未必能看得到谦修他们如何执掌苏家,可听到谦修的话,就忍不住激动,激动在于沉甸甸的家族希望和未来后继有人,这就是老奶奶的心态吧?
“娘。”苏三郎在门外出声。
陈瑜揉了揉额角起身出来,桌子上放着三只茶盏,看了眼苏三郎:“你是故意提醒谦修,我在?”
“不是提醒,是试探这孩子够不够仔细,他看出来了。”苏三郎扶着陈瑜坐下:“咱们苏家底蕴浅,根基更浅,真要让谦修他们跟世家大族子弟去比,欠缺太多了,不起眼儿的小事上着手,得训练了。”
陈瑜当然明白,祈玉有所图,苏家也是有所图,就连自己不也从没有把祈玉当成寻常孩子看吗?
有一句话苏三郎说的很对,祈玉的根是在苏家扎下的,而且自己一定会在可能的情况下,让萧祈玉的根在苏家扎的更深。
“酿酒的买卖我送给了祈玉,老君山里发现了酿酒的好泉,眼跟前看咱们损失一些,但长远来看利大于弊。”陈瑜说:“咱们家内里有你二嫂掌家,外面暂时没人能支撑起来,我和你说这些并不是让你分心顾家里的事情,而是心里有底,做事不慌。”
苏三郎点头:“是,儿子此番定会全力以赴,娘为儿子铺垫到这一步,若我还不争气就退下来,全力培养谦修兄弟几个。”
陈瑜知道苏三郎说的是最坏结果,想他多年来郁郁不得志的经历,这一次只怕都有了孤注一掷的心了。
“你是读书人,该知道两害取其轻的道理。”陈瑜离开苏三郎的院子,去了后院。
后院,郑月娥正指挥着妇人们把洗干净的豆子浸泡在大缸里,看到陈瑜便迎了过来:“娘,三婶儿刚才来过,种七星椒的事定下来了。”
陈瑜问:“巧娘没过来吗?”
“巧娘忙着开荒呢,这眼看着就下种了。”郑月娥看陈瑜要走,跟上来:“娘,咱们开荒的地还没地契呢。”
陈瑜看郑月娥:“你是惦记着老五吧?”
郑月娥赶紧拉住陈瑜的衣袖:“娘就是聪明,开荒的地契拿下来能三年免税,这事儿得去衙门办,顺便去看看老五吧,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
“你啊,也是个操心命。”陈瑜笑着戳了郑月娥的脑门,这媳妇儿真好,有长嫂的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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