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嫂你拧和贵胳膊干啥?”王春兰也不遑多让的回击道。
“够了!”沈老爷子怒吼一声,拐杖狠狠拍在桌子上,碗碟顿时‘咣当’一声碎裂开来。
屋内顿时一片寂静,众人都噤了声,沈和贵和沈和举也各自站着,揉着身上方才被打疼的地方。
沈老爷子面色黑沉的站着,盯着屋内众人的眸光极为沉痛。
他一生秉承祖志,看重沈家名声,想培养出能光宗耀祖的子孙来,可到头来,他的儿子,却因为些许鸡毛蒜皮的小事便大打出手,连兄弟情义,血脉亲情都不要了。
难道他真的错了?
这些年,不该固执虚荣,为着他这一张老脸,只看重那些虚无的名声面子,而忽略了读书好不算什么,得人品贵重才可立世。
当年他就不该把老二一家给赶出去,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只老顽固的要着沈家的名声,殊不知就算将老二一家赶出门去,他也还是沈家人,村里人也没有高看沈家人一眼。
正是当年他做错了,不顾念父子情谊,做了错误的示范,现在倒好,兄弟阋墙,父子相疏。
他瞎忙活了大半辈子,到头来,子女却没有教好,老了老了,儿女还要闹着分家。
若是沈和举与沈和贵兄弟俩没有打起来,今日沈老爷子发一通脾气,和稀泥还能够压下分家的事儿。
可俩人当着他的面大打出手,往后要是再住在一起,心中哪能没有隔阂?保不准还有第二回,第三回。
他是有些偏心老大家的长安,可那也是因为他读书好,将来能给沈家争光,他也全是为了沈家好。
心绪纷乱,沉默了良久,沈老爷子的心情才平静下来。
沈老爷子张了张嘴,才发觉声音干涩沙哑,“好,既然你们闹着想要分家,那就分了吧。”
“爹你说啥呢?”沈和举一脸不敢置信,忙朝沈老婆子喊道,“娘,你还不快劝劝爹,这家要是分了,咱们沈家可就散了!”
巨大的惶恐笼罩在大房的头顶上,分了家,就靠着那几亩薄田,他们还怎么供用长安读书?
沈老婆子闻言也慌得不知所以,伸手就去拉老爷子的手,见老爷子理也不理自己,脸色严肃,似乎根本不像是在说笑。
她有些彷徨的道,“孩他爹,你不是说真的吧?和珠还没有成家,这要是分了家,她将来的嫁妆咋弄?”
沈和珠对分家没多大感觉,坐在一旁看热闹,这会儿一听见提起自己的嫁妆,顿时才想起了分家了,誰给她挣嫁妆?
没待她说话,只听王春兰道,“娘,你只管放心,小姑子要是真说亲了,到时候出嫁,我们只管兑钱给小姑子凑嫁妆。”
这倒不是王春兰大方,而是先前跟长念媳妇梁玉梅合计分家的时候,玉梅想到了这个,给王春兰说的,王春兰听进了心里,没想到今日老太太果真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