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二娃正蹲在林安堂的墙角处,缩着脖子睡的正香。
罂粟走到他跟前,脚尖微动,一枚石子打在了张二娃的脚跟处,疼的他睁开了眼睛。
本欲发作的脸在看清站在他面前的人是罂粟时,瞬间化作畏惧和讨好,他讪笑着道,“翠……”原本想叫翠花这个名字,张二娃又觉得叫了不大好,便道,
“您……您来啦?”
罂粟问道,“春枣醒了吗?”
张二娃一双小眼睛落在罂粟手里的包子上,吸了吸鼻子,忙回道,“我不晓得,林安堂昨晚上关门后,就把我给赶出来了。”说到这里,张二娃有些愤愤不平的。
罂粟不再理会他,转身迈步朝林安堂内走去。
做个迎罂粟进门的药童认出她来,上前道,“您昨个送来的姑娘,已经醒了。”
罂粟微微颔首,面上虽然不显,心里却微微松了一口气。
药童掀开布帘,带着罂粟去了后堂。
张春枣睁着眼躺在床上,整个人都失去了生气,似已经没有了求生的念头。
罂粟看了她一眼,见她脸色虽然依旧很差,却比昨日强了许多,不过观她神情,却消极地很。
听到动静,张春枣朝外看了过去,见来人是罂粟,忙擦拭了下眼角,便要起身。
罂粟快步上前,止住她的动作,“你躺着就好。”
张春枣眼角尚有未干的泪痕,听了罂粟的话,她眼圈更红了一些,小声道,“翠花,谢谢你,又让你费心了。”
罂粟将手中的包子递给她,道,“你先吃点垫垫肚子,待会我让人给你送点热粥过来。”
张春枣接过包子,却根本没有食欲,摇摇头,“不用费事了。”
张二娃在一旁盯着包子,咽了咽口水。
“身体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罂粟道。
张春枣摇了摇头,一双眸子盯着屋顶上某处呆呆失神,良久才转到罂粟身上,她盯着罂粟看了老长时间,才张嘴道,“翠花,你说人活着到底有啥意思?”
罂粟凤眸微微一动,远山眉如同笼了一层烟雾,清亮的黑眸也变得朦胧起来。
这个问题,着实让她难回答。
因为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前世她一直在与死亡打交道,每出一次任务都有可能是她活在这世上的最后一天,所以她从来不会想或者到底有什么意思,她只想要活着。
连活着都或许是奢侈时,哪里还会去想活着有什么意思?
她从发散的思维里回过神来,整理了一下措辞道,“人活着有什么意思我不清楚,不过你可以为你的人生赋予任何意义,关键在于你选择怎样去活着,你这一生是你自己的。”
张春枣听了话后,有些失神,半晌才道,“人……能选择自己的生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