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云看懂了她的意思,略微沉吟了下,对陈月娥夫妇道:“虽然咱们是一个村子的,但公是公,私是私,我既然是第一楼的掌柜,也不好偏袒于你。”
听到这里,陈月娥一颗心沉入了谷底,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就在这时,她又听到沈长云道:
“不过终究是有同村情分在,这事姑且算了,你们二人走吧!”
陈月娥顿时面露喜色,又一想如今这沈长云走了大运,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连沈翠花他男人都能在这么大的酒楼里帮厨,心下想着跟他打好关系,说不定自家的猪肉也能跟第一楼做生意。
她面上欢喜的道:“误会一场!我方才在街上还瞧见你姐姐了呢!”她看向一旁的李大奎,笑着道:“这是你姐夫吧?怪不得你帮着他说话!”
沈长云一脸莫名,李大奎脸色涨红,又恼又厌,不客气的朝陈月娥道:“你这妇人休得瞎说!玷污我们东家的名声,我就是第一楼一个小小的厨子,家里有妻有子,跟我们东家没半点关系。”
说完,他赶紧朝罂粟看了过去,生怕惹了大东家生气。
陈月娥一脸雾水,什么东家?这跟沈翠花有什么关系?她在心中暗道,真是笑话,若沈翠花是第一楼的东家,那她陈月娥还是云雀楼的东家呢!
“长云,我知道先前给你们供肉的老孙头病了,你看我们家猪肉也不差,以后你们第一楼的猪肉由我们家来送怎们样?”
沈长云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我们店里与孙家签了长期契纸,这事儿允不了你,你看店里忙得很,我手头上都是事儿,就不多陪了。”
说完,沈长云给一旁站着的伙计使眼色,立即有伙计上前伸手,请陈月娥夫妇出去。
陈月娥顿时气得咬牙,但是面上却不表露,依旧笑着道:“那行,你先忙,我们就先走了。”
沈长云不再理会两人,转身朝柜台走了过去。
陈月娥心里暗骂,真以为当个掌柜就了不得了?也不知道踩了什么狗屎运,她眼睛往柜台处一瞟,忽然发现了站在柜台后低头看账本的罂粟,顿时眼前一亮。
她笑着对一旁的伙计道:“那是你们掌柜的姐姐,她也在你们店里做工啊?我们打小就认识,我过去说句话?”
当伙计的没别的特长,就得机灵,这伙计方才在旁边一直冷眼瞧着,自是很清楚自家掌柜的态度,忙道:“我们大东家正忙着呢!您既然跟我们东家是一个村的,有什么话也不在这一时半刻的,你看这客人来来往往的,实在招呼不过来,您二位还是请吧!”
“你说她是你们东家?”陈月娥一脸不敢置信的问道,声音骤然拔高了许多。
见周围人看了过来,伙计点了点头,又做了一遍请的手势,往外赶人。
陈月娥脸上的表情登时破裂开,因为太过于震惊,被伙计给请出了酒楼,还没有回过神来。
怎么可能?村子里的流言她也没少听,沈翠花明明这几年过的穷困潦倒,被刘安拐卖后,一户农家买了她给病秧儿子冲喜,她成亲没多久,那病秧子男人就去世了,她也守了寡,日子应是过的艰苦无比,怎么会开这么大的酒楼?
看酒楼里面的摆设,全都精贵的很,这么大的酒楼下来得多少银子?陈月娥简直想都不敢想,沈翠花比她还要小上三岁,她一个女人家,怎么能做到?
她怎么可能站在这么富贵的地方,被人恭敬的称为东家?
明明她身上穿的衣裳还是粗布的,浑身上下连件像样的首饰也没有,她还是个带着拖油瓶的寡妇,明明样样都不如自己,怎么可能会是第一楼的东家呢?
陈月娥打心底不能接受这件事情,只是那伙计嘴里的‘东家’二字,却不断在她的耳边响起,让她觉得胸口闷得慌。
一想到方才在集市上,她在沈翠花跟前显摆能日日吃上肉,沾沾自喜的样子,就觉得像是吞了苍蝇,指不定沈翠花当时在心里咋笑呢!陈月娥心中暗自恼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