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事情不可避免的惊动了昌平公主。
昌平公主坐在主位上,听了下面的汇报,立马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今日的宴会是她办的,不看僧面看佛面,可如今这些人竟然在她的地盘上公然算计起人来。
昌平公主心中不悦,不过她并没有打算插手小辈们的事。
她的身份特殊,是今上唯一的嫡女,先太子的同胞妹妹,不可谓不尊贵,可命却算不得好,先皇后早逝,出嫁后驸马也死的早,连先太子也在十几年前被皇上以意图谋反的罪名诛杀。
也或许因为这些,皇上这些年对这个女儿格外的疼宠,毕竟宠一个出嫁的女儿没什么负担。
可越是受宠,昌平公主越是胆战心惊。
她的同胞兄长已经死了,剩下那些不管谁继位,都未必能容得下她这个得宠的嫡女。
让她去选一个扶持,她心里又不愿意。
因为她很清楚,当年兄长的事,跟这些人脱不了关系。
昌平公主怀着这样的心理,自然对宣王世子这个侄子没什么好感。
现在她打着看画的名头来到人群中,看着那幅画上的诗和字,赞了一句:“这样的字和诗,难怪孟家小子也要认输。”
说罢,抬眼去看纪茗心,原本并没有当回事,目光却猛地凝在了她的发间。
只是一瞬间,谁也没有注意到她抚着嬷嬷的手紧了紧,然后若无其事地眼穆移开了视线。
宣王世子妃上前道:“姑母您不知道,就这纪大姑娘还说自己不会才艺,跟她一比,咱们这些人算什么?”
昌平公主笑道:“小姑娘家的,谦虚点没什么不好,会点子东西就嚷嚷的好像自己是天下第一才女,那才是惹人笑话呢。”
说罢,她扫了连城一眼笑道:“父皇这婚赐的好,你这泼皮性子,正该配这样沉稳端庄的姑娘。”
几乎是一锤定音,连昌平公主都这样说了,这婚事也就没什么悬念了。
穆连城因为跟顾清泽关系好,也经常来公主府蹭饭,跟昌平公主并不陌生,笑嘻嘻道:“借公主吉言,您说好,那自然是没错了。”
宣王世子有些不甘心道:“姑母才见了一面,怎么就觉得好了?终究不是在盛京城长大的,定北王府世子妃的位置何等重要,怎能草率?”
昌平公主似笑非笑地看他:“没看出来,你对连城的婚事这么关心,怎么,对父皇的旨意不满?”
宣王世子被这话吓了一跳,心中清楚这是在借机敲打他今日的事,连忙跪下请罪:“姑母言重了,我怎敢对皇祖父的旨意不满。”
昌平公主看着他这副模样,无趣地摇了摇头:“什么大不了的事,起来吧,有时间多看看书,别只会跟着那起子小人学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
她边说边扬了扬手中的画作:“有什么用呢?实打实的本事才是真的。”
他们算计来算计去,布了这么大一个局,不就被这一首诗就打败了?
之前的事情没有人提就算是过了。
可昌平公主这话毫不客气,直接将宣王世子的遮羞布扯了下来。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难堪了,宣王世子垂眸压下眼底的阴鸷应了声是。
年轻人终究带着几分稚嫩,他的情绪掩藏的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样好。
昌平公主看在眼中,却毫不在意。
对她来说,夺嫡之争在太子兄长死后,就落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