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时间很快过去。
五月初八。
这一天,正是约定各国代表齐聚的日子。
辰时,巫水县馆
杨珍缓缓收回双手,手心间,似乎还留有少女玉指轻柔的触感。
对面,柳柔白皙的脸蛋微微泛红,双手慢慢分置于膝盖上, 轻握成拳,全身渐渐放松。
十余丝灰色气体,在她经脉中游走,隐隐有些麻痒的感觉传来,让她舒服得差点呻吟。
她俏脸更红,心中又是感动又是好奇:“少爷送入我体内的这些气体,究竟是什么?”
可惜, 这个问题, 她不能去问任何人,因为杨珍再三嘱咐,务必保密。
“也许可以问外挂妹妹。”她美滋滋想着。
自从进入筑基后,杨珍在和赵玥儿双修之时,产生的混沌之气比以往多了将近十倍,而且这些气体,在体内停留的时间,也由过去的一天增加到三天。
这让他一下有了用不完的富裕感觉。以至于这些天,赵玥儿、彩云、柳柔,身边这三位女子,也都跟着受益,每人会分去一些混沌之气,修补身体各处的暗伤,夯实根基。
不过,紫雪检查之后,却是轻轻摇头,表示这些份量,还是太少。
“少爷, 我想和你一起去神坡山, 看看其他国家的修士。我,我跟你两年了,哪儿都没去过。”正在帮他收拾行头的小侍女,忽然娇声请求道。
杨珍心中暗乐,哪次我出行没带着你?口中却是拒绝:
“你留在家中好好修炼吧。前些年你落下太多,这两年进度虽快,还不够。”
“再说,神坡山那地方,前年滑雪时,你也去过,没什么好看的。”
柳柔脸色黯淡,低头不语。
在仙府空间修炼固然快速,可她一连修炼了两年,也想出去看看啊!
“下次吧,”杨珍不忍心道:“这次高阶修士太多,我担心出什么岔子,到时顾不上你。下次吧, 下次一定!”
他这是实话。若是以往,以他的修为及在巫水县的地位,带着柳柔哪里去不得?这一次, 神坡山群修荟聚,他一个小小筑基修士,处身其中,自己都得小心翼翼,哪里还合适带着别人?
……
一艘四层楼的巨大飞舟行驶在崇州的蓝天碧云下。
一楼大厅内,赵玥儿、杨珍正襟危坐,认真答着上首之人的问话。
那是一位目光锐利、气质沉稳的中年男子,姓皇甫,道号览胜,乃是两年前取代司马权毅后的崇云宫新任宫主。
飞舟,正是由州城出发,前往巫水县。
至于杨赵二人,一刻钟前还在各自府邸,这会怎么出现在崇州?
原因很简单。做为东道主人,又是直管下属,两人都是乘坐传送阵,临时赶往州宫,亲自迎接宫主的大驾,一则以示恭敬,二则做为向导。
“各国代表团的驻地,都规划好了吗?”皇甫览胜面带笑容问道。
“都规划好了,”杨珍答道:“七国代表团,驻地面积皆不下三百亩;小国的也有百亩。相互之间距离,都在两里以上。”
“嗯,毕竟是座小山脉,离得太远也没必要,”皇甫宫主沉吟道:“那个,秦、赵、梁这三国,都怎么安排的?”
“这三国相互间距离都超过五里,中间还有他国相隔。只有赵国,离我许国驻地非常近,有事方便商量。”
“甚好。”皇甫听得大为满意,看来这年轻人也是做了功课的,知道这几国之间的恩恩怨怨。
赵玥儿虽然当了两年观主,并不喜欢这些应酬,只是在旁边听着不吭声。
皇甫宫主又态度和蔼地询问了巫水县一些情况,对两个月前杨珍在兽潮中的表现大为赞赏:
“宗门已经派人检查了你的战果,情况基本属实。想必半个月后,重新核定的贡献点就会发放下来,依老夫估计,怕是有这个数啊!”
他伸出一个指头,用力晃了晃。
十万!
这和杨珍预料的差不多。不过这些贡献点,他不能独占,需拿出相当一部分,分给县馆那些立下战功的属下。
倒是诸葛妘、张千帆这些人,都是他的部属,战功均由他一人领取,回头他自己补偿他们便是。
杨珍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宫主大人,十万贡献点,就算对紫府家族,也是一笔了不得的奖赏。既然如此,为何每次兽潮来临时,那些……”
“你是想问,老夫为何放着这样的战功,不去争取?还有州郡那些紫府家族修士,为何没有出手,对吧?”皇甫览胜打断他问话,笑着说道。
“是。”
“原因有二,”皇甫宫主伸出两根指头,表情逐渐严肃:
“第一,无论是宗门弟子,还是家族修士,若是兽潮侵害到自家地盘,出手没有问题。若不在自己地域,跨界出手,这个,宗门并不支持。”
杨珍愕然,仔细一想,似乎有些懂了。
“若是有人非要跨界出手,救助那些百姓呢?”少年问道。
皇甫宫主淡淡一笑,没有回答,看向他的目光隐隐有些轻视。
他能和颜悦色与这年轻人说话,当然也是听说过两年前事情的。窦老祖堂堂金丹老祖,居然跑到巫山郡替这小子出头,可见此子背景,极不简单。
他可不想自己成为司马权毅第二。
故而心中纵然对杨珍有万般想法,他也不会随意表露。
只是,这年轻人治理地方是把好手,可惜这为人处世,还有些稚嫩啊!
想了想,他决定还是跟这位下属讲明白些,也算自己一番好意。
“十几年前,”他讲述起一件往事:“丹器院的燕七上人,曾经在襄州遭遇了一场中型兽潮,比这次规模还稍微大些。他当时出手,斩杀了不少妖兽,活人无数。”
“回去之后,宗门却是极力淡化此事,并没有对他嘉奖。倒是后来捐款救助襄州之时,却有人找上门去,强行摊派他出钱,以示羞辱。”
杨珍轻轻敲敲头,燕七上人这件事,他也非常清楚。
迄今他空间还留存着一件破旧的道袍,就是当年嬷嬷在拍卖会上,以三千灵石价格拍得的燕七之物。
后来这道袍在青螺山,还救了他一命。
当时他什么都不懂,还以为是这道袍自动护主,直到很久以后,才知道那是衣衣在紧急时刻,激发了此物的防御。
“属下听说,燕七师叔不喜自夸,回去没有跟人提起,没什么人知道他在襄州做的事情,所以宗门才没有奖赏。”杨珍质疑道。
“哈哈哈!”皇甫宫主仰天大笑,似乎听到一个很好笑的笑话。
“杨馆主啊,”他乐呵呵道:“我且问你,既然燕七上人没有跟人提起,你怎么会知道的?”
杨珍神情一滞。
“再说,宗门若有心奖励,即使当时不知,以后知道了,难道不会弥补?”皇甫追问道。
杨珍恍然大悟,脸色渐渐阴郁。
“燕七上人,可是咱们太上老祖的族人,否则,他做的这些事,不但无功,说不定还会被镇妖殿告一状呢!”皇甫宫主冷笑道。
杨珍脸色彻底阴沉下来。
“这就是老夫要说的第二点了,各司其职。”皇甫宫主侃侃而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