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权毅划掌为刀,一颗人头高高飞起,正是方寞。
无头的尸身怦然倒地。
大殿内顿时噤若寒蝉。
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一名紫府家族的筑基修士,说杀就杀了。
审问这个姓杨的小子,居然让殿主如此愤怒!
难道这小子,是这位新殿主的逆鳞?
一时有不少人偷偷打量杨珍,眼中充满了惊恐、猜疑、后怕。
杨珍也同样惊呆了。
内心深处,同样惊惧不安。
别人看到的,或许是老祖对他的维护,而他看到的,却是低阶修士,在高阶修士面前,那如同草芥一样的命运。
人生无常,谁又能保证哪一天,自己不是处在方寞这个位置呢?
死得何其轻易,如同蝼蚁!
“方宏,钱坤二人何在?”窦希常扫视众人。
人群的目光,又一次投向庞俊臣。
这位断去一臂的副主科,此时伤口经过处理,已不再流血,只是失血过多,让他脸色看起来极其苍白。
“方宏,关在后山的庭院中。钱坤,他,他已经死了。”
“死了?”窦希常虎目一瞪:“怎么死的?”
“伤,伤势复发。”庞俊臣犹豫半天,支支吾吾道。
“蓬!”这次窦老祖连桌子也没拍,更不见手上有任何动作,但庞俊臣的一条左腿,也爆了。
“啊——”他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嚎。
“庞俊臣,”窦希常一字一顿说:“老夫再问你一遍,钱坤,怎么死的?”
“被,被杀死的。”庞俊臣汗如雨下,再不敢有任何隐瞒。
“谁杀死的?”
“方,方寞。他,他说钱坤无依无靠,弄死了正好给,给杨馆主定罪。”
“哦,那你有没有参与啊?”
“这个,”庞俊臣捂着断腿,情知今日若是再遮遮掩掩,这位老祖是真会要了自己小命。
当下咬了咬牙道:“弟子,弟子当日给他行了方便。”
“那就是参与其中了?”
“是。”
“呵呵,哈哈,哈哈哈!”窦希常突然仰天大笑,震的大殿上瓦片一块块抖动,响声一片。
“张觅,这就是你治下的巫山郡啊!你看看,外人随意入殿,公然参与审案;主审之人更是参与谋杀证人。你,你可知罪?”
张觅自窦老祖进殿后,早已从地上爬起,此时一个哆嗦,扑通一声再次跪倒:
“属下,属下有罪!请殿主责罚!”
“既然知道有罪,回去好好写份认罪书,不得有任何推诿隐瞒!”
“啊?是,是!”张觅连连磕头,心中却是大为诧异。
难道就只要写份认罪书,没有别的处罚?
就这么轻易放过我了?
“司马宫主,”窦希常不再理他,对司马权毅道:“巫山郡观递交的审问记录,明显不合常理,你一个紫府宫主,难道没有看出来吗?”
“这,”司马权毅抱了抱拳,干脆道:“属下一时疏忽,没有仔细查看,愿受殿主处罚。”
“那好,你,主动请辞吧!”窦希常冷冷道。
“什么?”司马宫主又惊又怒。
张觅明显责任更重,却只是一份检查了事。自己不过是疏于核验,却要撤掉职务。这,这也太过分了吧!
“怎么,你不服吗?”窦希常斜藐着他:“实话告诉你,老夫就是看你不顺眼,你不滚也得滚!”
“你若不服,大可给你以前的主子写信,也可去找掌门,找老祖告我,老夫都接着……”
“只是,你又能耐我何?”
今早被水虹一骂,窦希常同样也被骂醒了。
是呀,水虹说得在理,老夫要实力有实力,要名分有名分,跟你们玩什么心眼啊!
我难道还不能随意撤换你们吗?
宗门现在正是危急之刻,用人之际,难道会因为你们几只小鱼小虾,撤掉我这个刚上任的殿主?
老夫过去几个月,还真是顾虑太多,想得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