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之中,一剑飞来。
长剑像是一条银蛇一样飞过,最前边的两名剑门弟子同时止步,下一息,两人的脖子里边喷涌出热乎乎的血液。
谢宣积凌空而来:“打架的事,竟然落于人后,若是被我师父知道了,他老人家定然会把我骂个半死。”
落地之后他伸手一勾,那柄长剑旋转着往回来,所过之处,又有几名剑门弟子的咽喉被切开。
这些剑门弟子立刻转头朝着谢宣积攻来,他们似乎就没有惧怕的感觉。
这些人凶悍的根本就不知道退缩,迅速就转移到了谢宣积面前,几把重剑横扫过来,也有不小的威势。
“一群瞎眼的只看一边。”
龙虎山道人嵇笙从另外一侧突然杀出,手中长剑宛若凤点头,出剑奇快,一剑一剑,剑剑不离咽喉。
两人一左一右,竟然对数十名剑门弟子形成夹击之势。
纵然这其中还有几个实力不俗的剑师,可比起谢宣积和嵇笙两人也差得远了。
相对来说,巨汉与车夫那边压力更大,两人面对一浪一浪的冲击依然死守,已经不知道短短时间杀了多少人了。
此时稍稍冷静的人才反应过来,为何漠北诸国的人在听说那两人是宁人后依然群起攻之。
漠北诸国,嫉妒疏勒。
所嫉妒的,又何止是一个弥泓禅会?
这些年大宁与疏勒人的贸易往来格外密切,同样的货物,大宁商人卖给疏勒人比卖给其他诸国的商人都要低一些。
疏勒人一边吃黑武一边吃大宁,还长着弥泓禅会理所当然的成了漠北诸国的中心。
之前那个黑武剑师伯云珈已经喊出来,说乌马汗国的汗王与他早有盟约。
现在才明白,今日这本该聆听禅音的弥泓禅会第一日,竟是黑武与诸国定下的,血洗弥泓城的日子。
从弥泓那些官员和贵族的反应来看,被黑武人收买的也不只是漠北诸国的人,连疏勒国内,也有不少人已经暗中彻底向黑武臣服。
“打架的事,龙虎山的道人未曾落于人后,青衣列阵,也从未落于人后。”
两名青衫客从漠北人背后出现,手中握着的是厚重且锋利的雁翎刀。
高处,阔可敌厥鹿看到这一幕,再往远处看看,他微微点头道:“应该是该来的都来了。”
说完看向那群黑袍刀客。
“全杀光。”
数百名黑袍刀客同时向前。
可就在这一刻,道人九慈突然杀伤高墙,他一跃而起,没有用掌中长剑,而是左手伸出去抓向阔可敌厥鹿的后颈。
只要拿下这个黑武世子,此间的危机也就直接都解了。
那只手在距离阔可敌厥鹿后颈不过一尺的时候,一道银芒破空而来。
噗的一声!
毫无防备也几乎力竭的九慈道人被银芒直接洞穿,若非是他有超绝的天赋及时稍稍往下压了压身子,这银芒洞穿的就不是他肩膀,而是心脏。
箭!
疏勒皇宫的一座殿宇上,有一个身材高大的黑武人笔直的站在那,他身上穿着的是一套厚重的皮甲,显然不是寻常东西。
他左手抓着一张几乎与他一样高的硬弓,右手从身边的箭壶里抽出第二支铁羽箭。
一箭仿若穿破虚空,直接到了九慈身前。
九慈翻滚出去,低头看了看才发现胸前竟是一个恐怖的洞,心脏往上肩膀往下,能直接把大拇指穿过去。
他没有丝毫迟疑立刻就翻身从高墙上跳了下去,人才移开,第二支箭到了,砰地一声直接将坚固厚重的城砖击碎,碎石往外打出去,都能在附近的墙上打出一串一串的火星。
“小师弟!”
谢宣积和嵇笙二人将数十名剑门弟子尽数杀光的时候,正好看到九慈从高处跌落下来,从跌落的姿势来看,必然是重重摔落。
两个人一前一后掠了过去,可还是来不及了。
就在此时,一个蜷缩在墙角下的疏勒少年下意识般伸手接了九慈一下,这少年看起来应该是吓坏了,就蜷缩在墙角没跑,看他身形,也就十二三岁左右。
谢宣积飞身过来,一把扶住九慈,嵇笙落地之后蹲下来也检查九慈伤势,同时对那疏勒少年说了一声谢谢。
那少年吓得蹲着往一边挪了挪,竟是不敢与这两位道人对视。
见他不回话,谢宣积也抱拳道:“多谢。”
然后他注意到那个蹲在不远处的疏勒少年颤抖着手指了指嵇笙,谢宣积连忙看过去,却见嵇笙心口正在淌血。
“师兄!”
谢宣积连忙去扶嵇笙,嵇笙张了张嘴,视线往一侧努力的转过去,谢宣积情急之下没有醒悟过来。
他感觉心口一疼,紧跟着一凉。
低头看是,一道剑芒从眼前闪过。
那个之前吓得瑟瑟发抖的疏勒少年缓缓站起来,手中是一柄极为奇怪的剑,像是一根细细的铁棍,可尖端锋利无匹,犹如针尖。
疏勒少年缓缓脱掉身上披着的麻布,露出一身雪白的剑门长衫,哪里是什么少年,看面容至少已有五十岁左右。
在他的肩膀上,有九根神鹰飞羽。
与此同时,车夫高高想一把将巨汉推开,可他根本就没有推动,巨汉的心脏突然裂开,一股血喷涌随着银芒透体后喷涌而出。
箭过,人亡。
车夫嘶吼一声想扶住巨汉,可根本就扶不起来。
无数的黑袍刀客从他们背后杀过来,这便是黑武人给他们设下的绝境陷阱。
砰!
砰砰砰!
四道身影落地,都早已看不出本来衣服的颜色,满身都是血,也看不出他们到底有没有受伤。
四个人,落地之后转身面向黑袍刀客的方向。
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拎着一颗人头,右手的黑线刀扛在肩膀上,微微昂着下颌,看着汹涌而来的黑武刀客,眼神睥睨。
最前边那个脸色平静的年轻人透着一股无法描述出来的冷和狠,他是叶扶摇,他是叶无坷的哥哥,他是大宁五品将军了。
他将黑线刀往前一指:“再杀一场?”
剩下三名汉子都咧开嘴,甩刀向前:“再杀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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