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想,他觉得他会发疯,他对沈星言的恨是维持他活下去的动力……

“圣上,您没得选择,您若舍不下他,这天下还得乱,斩草要除根啊!”章明赫说这话时紧盯着他的眼睛,当初沈氏就是没斩草除根才有今日之祸,祁英又怎会不知?

“沈星言不能死!朕也不可能把他送去北狄!那些旧臣,朕不信他们会选择一个废人。”他坚定的望进章明赫的眼里。

章明赫的眼神凌厉起来,声音也拔高几分,再无方才循循善诱的耐心。

“难道圣上当真要为了个男人弃了那五万大军吗?”

“朕……”

“您让那些跟着您打天下的人怎么想?沈氏不死他们永远都是叛军!叛臣!永远都抬不起头,您这个皇位坐的稳吗?因小失大绝非为君之道,您当初求我出山的时候可不是这般优柔寡断!”

“你这两年胡闹,把前朝太子囚在东宫,臣未曾说过什么,但大是大非面前您不能再犹疑不决。”

章明赫扑通一声跪下,丝毫不给他反驳的机会:“您若是听不进臣的谏言,臣去了这身朝服重新回了吴泽山便是。”

“你威胁朕?!”祁英从未见过对方这般疾言厉色的模样,想来是真的急了。

“臣不敢,当初臣帮着圣上说服三十六方势力起事,如今圣上大业已成,却眼见着圣上为个男人寒了当初那些兄弟们的心,臣不得不谏。”

“够了!朕知道了,朕自会好好考虑。”

章明赫还想说什么,祁英已经起身离开。

***

宴会上,觥筹交错,歌舞升平。

宫文殊坐在皇帝身旁,感觉气氛有些怪异,明明场上明明奏着乐,祁英却始终阴沉着一张脸。

夜王如约跟着使团进了宫,身旁还带了个白面小生,确实全程没说一句话只是在嗑瓜子看歌舞。

等场上的舞蹈退下后,夜王才慢悠悠的放下手中的瓜子,拿起一盘的酒杯抿了一口。

余子胥看着他的动作,起身道:“大乾国君,一月之期快到了,我们不日就要返回北狄,不知上次的提议您考虑的如何了?若是您同意了,最好让南渊太子出面让我们夜王瞧上一眼。”

祁英闻言捏紧了手中的杯子。

群臣都眼巴巴的望向高座上的皇帝,章明赫看着他迟迟不做答复,皱起了眉,恨不得替他给了答复。

东宫里,沈星言将最后一张魔方解法图绘好,他收起笔,把图纸叠整齐。

秦尚刚跨进门槛就见他取了披风,似乎猜到自己即将要出门。